未说谎。 这几日圣上因病卧榻,一日能有一个时辰清醒就算不错,暂由明淮与另一位大臣总理朝纲,所以明淮这几日亦是早出晚归。 一股说不上来的沉重气氛笼罩在京内,云楚心中的憋闷越发明显,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自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这般,相比这京城众人,她不过是个蝼蚁般的人物,日日操心这操心那无异于杞人忧天。 “太子一走,他们这般斗来斗去是必然。在此之前,朝堂也没有安稳过。” 且不说如今大势未定,就算是现在赫宴占上风,也没什么用。 “等太子回来吧。” “太子乃元后嫡子,只要不犯重罪,就没人能随意罢其位,赫宴就算是再有能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圣上他……” 正是此刻,院外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宫里的太监。 云楚起身随同明淮一起出去,夜色模糊了两人的脸,但从急促的脚步以及压抑的氛围中,仍旧能够判断出绝不是什么好事。 带头的那名内宦还没等明淮作揖相迎,就上前低声同明淮说了句什么。 云楚离得并不远,可太监声音太低,她还是没有听清楚,遂偷偷抬眸看去,分明看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明淮眉头稍蹙,然后一句话未曾多说,直接就同两名太监进了宫。 甚至来不及回头同云楚嘱咐什么。 夜色沉重,夏季的凉风贯穿上京城空旷的街道。 偌大的皇城灯火通明,风雨欲来。 云楚心中不安,在明淮走后,她紧接着就欲派人去皇宫刺探消息。 可派出的人还未离开明府,就另有太监来了明府,皇后召见,令云楚进宫。 是那位新后,赫宴之母。 皇后之命,纵然她是明家嫡女亦不可违,可如今的云楚已今非昔比,明誉明淮都在宫内,那位殷氏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来,而她恰巧想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明淮前脚才进宫,云楚后脚便紧随其后。 外头候的已有马车,在进入宫门以后,一顶轻巧软轿停在云楚面前,云楚没有多犹豫,弯腰走了上去。 处处皆明灯,宫女太监来去匆匆,却无一人议论。 她挑开帷裳,走着走着,云楚便发觉有几分不对来。 这不是去皇后寝宫的路。 云楚默不作声的捏紧衣袖,但她并未出声询问。 片刻之后,软轿停在一处宫殿面前,太监声音传来:“姑娘,请下轿吧。” 内宦弓身放下马扎,云楚踩之走下,仰头看着面前的宫殿。 一名太监适时道:“云姑娘,这是雪幻宫,娘娘吩咐您可现在这里等一等。” 云楚垂眸,道:“公公可知娘娘忽而召见民女,所为何事?” 那名太监摇了摇头,随即低声道:“奴才不知,不过今日宫中出了点事,娘娘兴许要晚些才到,姑娘可能要等一会了。” 云楚直觉这件事与明淮突然进宫有颇大关键,便问:“是出什么事了?” “奴婢不好妄论,姑娘还是先进殿歇着吧。” 云楚没再多问,提步走了进去。 房内烟笼焚香,桌上放的各类小食,一看就是提前布置过。 “姑娘若是有事,尽管吩咐。” 房门被轻轻阖上,云楚一人静立其中。 四下一片寂静,她慢慢坐回椅子上,手指触向瓷杯,茶水是热的。 从方才到现在,她都未曾想明白,那位新后为什么要见她。 倘若她猜的没错,能叫明淮连夜进宫的必定不是什么小事,夜色已深,皇后初即位,召她进宫做什么? 上次太后要见她尚且有理由,可现在皇后见她是为何。 寂静之中,时间悄然流逝。 大半个时辰以后,房门终于被缓缓拉开,云楚站起身来,然后看见了推门而入,然后缓缓抬眸看向她的赫宴。 房门啪的一声,被轻轻阖上。 “楚楚,久等了。” 云楚指节收紧,面色冷了下来。 赫宴仍旧如同以往,深邃的眸中带几分不明显的笑意,微扬着下巴,心情似乎非常愉悦。 “是你要见我?” 赫宴摊了摊手,道:“怎么啦,楚楚失望了。” 他摸着下巴,道:“你若是想见我母亲,现在可能还不太行啊,她正忙着呢。” 云楚淡声道:“这么大的事,你不去吗?” 赫宴不以为然,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倘若我的皇兄还在京中,想必这会有他难受的吧。” “想来少时,父皇可是最疼他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