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结束了。” 可是从他出生开始,殷宁感觉自己的人生就进入了被反复折磨的阶段。 生育之前,从他人口中,她只能听到伟大的母爱和轻飘飘的“做好产后护理”。父母提醒过她后续的不容易,但那些话对于当时的殷宁就像“想要考好大学必须用功读书”一样虚无缥缈,没人会去刻意渲染这其中的难过,她又怎么会重视。 这还是在所有琐事都有人代劳的情况下。 想起母亲怀她时家里条件还没那么好,只会承受得比这更多。伟大,但殷宁发现原来不是每种伟大都应该被追捧。 这股恨持续到殷照差不多三岁,发现这小孩不怎么惹事,她才慢慢接纳他,但也没多热情,对待他的态度跟对别人家孩子差不多。 明明那些难受都挥之不去,殷宁看见殷照却时常恍惚,难以想象这居然是从她的肚子里跑出来的。 她就把他当真人养成游戏玩。 等殷照再长大些,似乎是激素的某种神秘作用,殷宁才发现自己竟然开始爱他了,这很奇怪,也毫无征兆。就是在某个瞥到他的瞬间,心里会没来由地软成一滩。 而且这种爱似乎超越了性别。 在她眼里,殷照不是个小男孩或小女孩,仅仅是她的孩子。 她当然知道他是男生,只是她不计报酬地为他付出、亲昵地亲吻他的脸颊或者手的时候,她会忘记所有这些事,完全出自本能。 “完了,我染上母爱了。”意识到这点,殷宁绝望地向孙乐皙倾诉。 她听后幸灾乐祸地大笑:“一个女人一旦成为妈,这辈子都是妈了,你回不去了!” 惊悚程度不亚于被判死刑。 绝对不可能。 殷宁花费很长时间与这种感觉做协调,最后达到这个她觉得舒适的平衡。 孙乐皙也同意,每个家庭有每个家庭的相处模式,她和殷照的年龄差注定他们会与其他家庭不同,只要找到两个人都觉得自在的关系就好。 帮他洗头,算是殷宁为殷照做出的为数不多的实际行动。 填补一下这方面的空白。 家里没有理发店那样的床,但有浴缸。殷宁让他坐在边缘,头向后仰,拧开花洒,打湿殷照的头发。 泡沫搓到他的头皮,浴室里飘着浓烈的花香,和那根笔上的如出一辙,殷照突兀地笑了一下。她以为是弄得他痒,殷照却否认。 他只是很久没从这个角度看过她。 印象里四五岁,他们偶尔会坐很长时间的车,从市区回郊区的院子。殷照路上犯困,就会枕到殷宁的大腿,从下往上的角度观察她。 他不像那些小男孩一样顽劣,不爱哭也不闹腾,所以殷宁愿意让他枕着。 晃眼已是多年。 殷宁洗掉这些泡沫,打湿的头发在她的指缝里像刷子一样扫过,向后垂落,露出他的额头。 殷宁手上微顿。 察觉到的他睁眼:“怎么了?” “突然想向你表达一下爱意。”她的回答有股认命的机械感。 反正她经常这样冒出点他听不懂的话,殷照问:“怎么表达?” 她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落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