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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微h)


表花卉,镂空造型,精妙绝伦。

    “十八年前你出生的那天,刚巧是二月初二花朝节,百花诞辰。仲春时节,江水上浮冰融化殆尽,万物生。”

    贺觉珩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赫德会想用他的声音录制招生宣传,可惜被残酷无情地拒绝了。

    学校里经常人开玩笑道,别的人演讲听不进去是稿子太无聊,贺觉珩演讲听不进去是因为光顾着欣赏他的嗓音,顾不上内容。

    眼下,这把上天给的好嗓子,正不疾不徐解释她名字的释义。

    仲江听得眼眶发酸,她低声道:“我爸妈给我起名都没想那么多,他们找算命的算的,算命的说我命中缺水,江字旺我旺仲家,他们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贺觉珩把她搂在了怀里,给了她一个不沾染任何暧昧、全然怜惜的拥抱。

    他今天穿了件浅色的棉麻衬衫,左肩上绣着琼花,仲江靠在那片洁白的琼花上,视线下移。

    她的裙子和他衬衫的料子相同,在右腰往下的地方,亦是一簇开得正盛的琼花。

    停了一会儿过后,仲江起身,她拉住贺觉珩的手,“走吧,不是说要带我好好逛逛这里吗?”

    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天太黑,仲江其实没怎么看清院落中的景色。她的视线掠过飞檐与铜铃,琉璃青瓦和脊兽,最后停在一棵盛放的桃树上。

    竹木牌子系着红绳,悬挂在粉霞之间,春风拂过,声响连绵。

    贺觉珩曾经听人说过经幡的意义,说风每次吹过经幡,就意味着虔诚向佛祖诵了一遍经文。他在木牌上写了许多祝福的话,但愿风每次吹拂过这些祈福牌,都能向神明祈愿,保佑他的姑娘万事顺遂,平安健康。

    这座院落的占地并不算很大,一个小时足够细致地逛完,两个人拉着手走在灰色的石板路上,仲江随口问道:“你说这里是道观改的,怎么没看到三清殿玉皇宫?”

    “因为是千年前的道观,焚毁后一直没人重建,我来到这里时只剩下一些残余的砖瓦土墙,还有几块儿破损的瓦当,上面刻着大道无极。”

    贺觉珩牵着仲江的手,穿过栽满竹林的山路,“七八十年前附近住的村民经常来这里砍伐树木,几乎砍秃了整座山,现在你看到的花树竹林松树,全是我后来移植过来的。”

    琼花,梨树,春桃,海棠,紫藤,山茶…他在这里栽种了许许多多的花树,将这里一手打造成现今的模样。

    四年前他来到这里时一片荒芜,而仲江如今看到的,是花燃山色里,柳卧水声中。

    这是被贺觉珩藏起来的桃花源,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现在,仲江成了它新的的主人。

    仲江伸手抓住一朵落下的琼花,攥进手心,她回头朝贺觉珩笑,乌黑眼瞳的里笑意如山上经久不散的雾,朦胧且美丽,“这里很漂亮,像春天的具象化。”

    贺觉珩想,她也是春天的具象化。

    这是仲江最快乐的一个生日,只有她和贺觉珩。他们牵着手在开满鲜花的山坡上漫步,贺觉珩摘了许多花给仲江编织花冠,他拿着相机跟在她身后,看她拎起沾着花草碎屑的裙摆,在镜头里笑得明媚而灿烂。

    花冠被碰撞后向后倾斜,在发髻上摇摇欲坠的悬挂着,野花的香浸染在仲江的耳后发根,浓烈如许。

    春日雨水丰沛,山坡上细草疯长到小腿处,人躺下时,绿的海洋淹没过手臂,细细地扎着皮肤。

    仲江晃了晃贺觉珩的手臂,“你听到风声在说什么了吗?”

    贺觉珩看向她,“说什么?”

    仲江笑了起来,“他们在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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