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谈谈之前为什么不回消息,又为什么突然回来,”齐粲淡淡说着,目光滑落到桌子上那罐可乐上,“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喝这些饮料吗?” 贺觉珩移过视线,看到铝制罐子的边缘,有一个浅色的唇膏印。 赶在齐粲细看前,贺觉珩拿起仲江没喝完的可乐,用指腹擦拭掉上面不甚沾染的唇膏印。 “偶尔会喝一点。”贺觉珩说。 齐粲嘲讽道:“哦,我还以为你以前连这也要在我们面前装,贺家的事你早就知道吧——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清楚,这种话你骗骗别人可以,骗不了我,你爸妈又没别的儿子,铁了心让你继承家业,能一点事都不告诉你?” 贺觉珩和齐粲是初中就认识的朋友,他看到的听到的猜到的,比贺觉珩以为的更多。 “你从来没想过找我们帮忙,贺觉珩,你究竟是觉得我们帮不上你,还是从头到尾就没拿我们当你的朋友?”齐粲满是愤慨,“我算明白为什么仲江不喜欢你,谁能喜欢你这种冷血又傲慢的家伙?” 仲江没想到这里还能有自己的事,卫生间的门关得不严,但离沙发太远,她看不到贺觉珩的脸和神色,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齐粲还在单方面地输出,他自从在新闻上看到正鸿垮台的新闻就很担心贺觉珩,但电话打过去是空号,微信发过去不回复,消息石沉大海似地不见回复。 几个人着急忙慌找了一圈,都考虑去看守所打听消息了,他又跟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学校,还摆出一副跟过去划清界限的架势,齐粲是真想建议司望京一起把贺觉珩套麻袋打一顿。 齐粲有些荒谬地笑了,他道:“你说你回来干什么呢?离开,更名改姓,跟贺家再无瓜葛,彻底把我们这群人甩在过去多好。” 贺觉珩的声音终于响起,他说:“我知道。” 齐粲口不择言,“你知道个屁!胆小鬼一个!又自私又胆小,喜欢人家也不敢说,看人家讨厌你你就爽了!哦我明白了,你以前不接近人家是因为贺家的这对破事对吗?贺觉珩,你可真是冷静啊!” 仲江听得大脑发懵,以至于外面传来东西摔在地上的动静时,她没有第一时间推门出去。 休息室的大门又一次打开,有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劝道:“冷静点别打架!” “司望京你别拦我!” 南妤罕见地着急,她喊着齐粲的名字,“齐粲!” 兵荒马乱的一阵吵吵闹闹过后,司望京和南妤联手拖走了齐粲,大门合上,贺觉珩打开卫生间的门。 仲江怔怔地和贺觉珩对视,好半天后她问:“你们谁打了谁啊?” 贺觉珩垂下眼睛看着她,他的女朋友五官秾丽若芍药,含笑看人时顾盼生辉,恰如春日。 早先听很多人讲,要是仲江的大小姐脾气别那么阴晴不定,以她的家室容貌,该是多么完美的女友。 当时贺觉珩想,女孩子脾气坏一点才不容易被占便宜欺负。 但现在,仲江只是脸色苍白地问他,有没有受伤。 贺觉珩问她,“不问问我齐粲说的那些话吗?这两年,不觉得生气委屈吗?” 仲江反问道:“要是一年前,或者半年前,我跟你告白,你会同意吗?” 贺觉珩摇头,“不会。” “这不就成了,”仲江说:“我知道答案的。” 就算他曾经喜欢她,但贺家不倒,他还是会拒绝。 仲江从贺觉珩身侧走过,她去年生日的时候,其实不仅贺觉珩去了,贺瑛也去了,尽管是走个过场,但其中意味并不难猜。 贺瑛有意跟仲家合作,而联姻是合作的一部分。 这些年贺家的形式一直不太好,监管越来越严,以前那些手段不好使了,需要另寻出路。 仲江猜得到,她但凡流露出对贺觉珩的一点好感,贺瑛就会开始撮合他们。 她知道,但不代表她能接受。 仲江拉开休息室的门。 门外也正好伸过来一只手,“齐粲已经回去了、姐?” 南妤倒吸一口冷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