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要听父母的话吗?跟着我们安排走会怎么样?我们是为了你好!难道父母——” “还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吗?!” 她痛苦地发问。 她没有马上听到什么回应,隔了一点时间,她才听到一点声响。 那是笑声,一连串的笑声,分贝不高高,低低的,如同什么鬼魅般的笑声,在听筒里飘荡。 “安……安……?”她僵硬地张嘴。 恐惧滋生,无限度疯狂滋长,她抓紧手机,一度闪过的可怕念头正式出现在脑海。 “安安?” 她试图再唤,没有得到确定的回复,那笑声还在继续,依旧是低低的,笑声清脆,她却赶不到和笑声相关联的喜悦,她看不到女儿的脸,想象不出女儿现在是什么模样,她只能听见笑声,那笑声像是不会停,持续不断地回响。 “安安……” “安安……”她急切地呼唤,想通过呼喊的方式让女儿回神,变得正常。 那笑声终于停下来,可是没有人说话。 她抓着手机,再叁深呼吸,才小心翼翼地问出那个让她感到害怕的问题。 “安安,你是不是……是不是病了?” 女儿病了,这是她能得出的唯一答案。 她想,她的女儿应该是病了,也应当是病了,如此就说得通了,她就说她的女儿怎么会表现会有那么多不正常的地方。她应该是病了,也许她知道但不敢和父母说,也许她自己都不清楚病了,这也正常,许多心里有毛病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有病。 “安安,”她为自己找到答案,马上想到应对的措施,“你是生病了吧?你不要怕?”母亲放低声音,说得很温柔很温柔,像是哄小孩,简安喊了一声“姆妈”,但简妈打断她的话,没让她说下去,“安安,你不要怕,不要害怕说出来,现在社会很开明,不会怎么歧视心理有病的人。” 母亲认为,她是在安慰。简安低下头,腮边坠落一滴眼泪。 “姆妈带你去看医生……我和你爸会带你去看医生,我们带你去,你不要怕,听话些,和我们去看病,好不好?” “你放心,爸妈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我们会去找医生,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照顾你,现在有很多……很多治疗的方法,”她竭尽全力,搜肠刮肚,想着所有能够治疗简安的方法,不止有带简安去正规医院的打算,她还想到了许多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办法。 她现在顾不得别的,顾不得斥责女儿的失礼,顾不得斥责女儿那些在她看来天真的想法。当下,她只有一个念头,不管付出多少,她总要找到办法治好她的女儿,让她变回“正常”的模样。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简妈问自己,也一再问简安,想要找出一个答案。 到底为什么简安会变成这个样子? 简安不是一个能叫父母省心的孩子,但在简妈的记忆里,她选择记下那些与孩子的快乐时光,而那些不好的回忆,统统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应该做的,简妈是这样认为的,不管当时如何生气,父母总应该忘记孩子曾经犯错,亦或是如何惹他们生气。每个父母都会这样选择,这是作为父母的仁慈。 简妈记忆中的简安,完全不该是今天这个样子。她苦苦叩问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她思考不出答案。在她眼中,简安虽然不是个能叫父母省心的孩子,但也不应该是今天这般神经质的模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简妈能回忆起来的,大多数都是女儿对着父母撒娇,哄他们开心的样子。至于那些不好的回忆,都被简妈扔进了垃圾桶。在她看来,每个父母都会这么做的。不论孩子做错了什么,不论孩子多么惹父母生气,父母都不应该和孩子太过计较,因为…… 那是与父母血脉相连的孩子啊。 简妈找不到那个简安变化的答案,只能将原因归结于她病了。 病了,就该去看医生,接受治疗,这是这位母亲最直接的想法。她会做出一切努力治好她的女儿,让她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不管孩子犯了多少错,父母都有责任和义务将孩子拉回来,让孩子重新回归到“正常”的轨道。她的女儿出现问题,她也不会放弃,她会紧紧拽着她,将她掰回正途,将她重新变作一个“正常人”。 她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这是属于“父母”的慈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