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鹞脸涨得通红,一言不发往外走,龚忱亦步亦趋跟着,门外一群女人纷纷让路,路过娄蕴知时,她用眼神把龚忱剜肉剔骨。 不过龚大人懒得理会她,今天是来找老婆玩哒! 他以半步之差走在爱妻身畔,听她依次向他讲解——“此处是教书授课的学堂”“这儿是学刺绣的绣房”,诸如此类。 随行官员跟着他,映日娄蕴知与几个打下手管人的仆妇跟着官老爷们,洋洋洒洒一大群人,像尾巴似的拖在二人后边。 走着走着,众人进到后院,龚忱看见院子里围着篱笆,里面“咯咯咯咯”养了一大群鸡,泥地做菜圃,好好的花园成了农园。 好多花母鸡,好多毛绒绒的小黄鸡,还有几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彩羽朱冠大公鸡,某人不解问:“为何此处养鸡种菜?” “人多开销大,想俭省些菜钱,养鸡是为了吃鸡蛋,池子里还养了些鱼。” “改游赏之地以为农隅,倒是思虑周全。” 龚忱颔首以示赞赏,望着满院子鸡和白菜青菜,只觉养小鸡的奶猫实在太可爱了,堂堂总督小姐,干起喂鸡种菜的农活不知是个什么样。 “来人,去拿些黍米菜叶来,你喂鸡给本官瞧瞧。” “……” 是有什么大病吗? 不止曲鹞觉得他有病,身后两排“尾巴”也觉得刺史大人有病,喂鸡有什么好瞧的。 “张娘子”勉为其难,从仆妇手中接过淘箩,走进篱笆,抓起米菜,一把一把撒给鸡群,大鸡小鸡都围到她脚边“咯咯”争食,活脱脱一个农家小妇人。 龚忱注视她认真喂鸡的小模样,目光脉脉含情,不自觉地弯起嘴角,浅笑盈盈。 他在陕西已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除了冷笑、讥笑、哂笑,脸上从来没有过别的笑容,何曾以这般温润笑颜示人? 然而此时此刻,那张严苛肃穆的俊脸,如冰封雪埋终遇春日暖阳,倏然融化;又似沉静碧湖中,忽然跃出一尾金灿灿的锦鲤,辉华四射。 众人惊掉下巴,瞠目结舌,都看呆了。 凶神恶煞的龚刺史,盯着喂鸡的有夫之妇,看痴了,还傻笑。 除了两名教谕与映日,其余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人,鸡喂好了,还要再……” 她完成任务,一转头,看到他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幽邃双目爱意绵绵,顿时忘了要问的话,人呆在那儿,脸直红到耳朵根,脑子一团乱。 ……干嘛对我笑啊啊啊啊! 还笑!你还笑!你这只猪!! 太尴尬了,那么多人看着呢,狗男人也不说句话!小奶鹞在肚子里骂骂咧咧,为掩饰羞臊,低头掏出丝帕拼命擦手,可慌乱之下擦到一半,帕子脱手掉了。 她正要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