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先摇了摇头道:“我担心你扛不住了。再者说,金军三千多人,我也留不下他们。两军火拼,把军队拼光了,我如何在这一带立足?罢了,是我们棋差一着,中了金军的埋伏,又有何话说?看你双眼无神,身子摇晃,看来伤得不轻。且下马,后边有车,我们回城再说。” 张玘点了点头。轻轻抬起腿,想要下马,只是腿哪里抬得起来?整个身子如同灌了铅一般,再没有一点点力气。微微动了动胳膊,就觉得剧痛无比,皱起眉头。 董先急忙吩咐亲兵,小心把张玘扶下来。 下了马,亲兵松开了手。张玘本想向前走一步,谁知一抬腿,“呯”地坐在了地上。 亲兵急忙上前,把张玘扶起来,再不敢松手。 看着董先,张玘叹了口气:“今天着实是在鬼门走了一遭!埋伏我们的人是金军大将韩常。金军初来的时候,我带兵冲阵,射瞎了他一只眼。今天遇见,实在是上天垂怜,观察来得急,才留下了我一条性命。以后若有机会,我必与韩常决一场生死!” 董先道:“战场之上,生死之战的时候多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回城,你好好将养身子。今年的战事,大概就到此为止了。兀术走了,洛阳一个孟邦雄,又有什么用处?” 说完,命亲兵把张玘扶上车,返回寿安城。 太阳刚刚落山,韩常带兵到了金军大营,急忙去见兀术。说了今天的战事,韩常道:“宋军的那个张玘,不只是勇猛异常,还极有耐力。我看他最后,已经快要脱力了,竟然还等到董先来救他。这是个非常之人,以后必然是个麻烦。” 兀术道:“灭了宋军千人,吓破了董先的胆!我看他回去之后,再不敢轻窥洛阳!明日我们带军急行,不进洛阳了,径直往新安去。前方探报,宋军已经占领渑池,不可耽搁!” 韩常称诺。道:“李彦仙重占陕州,兵马不比从前多,又没有粮草,未必会久守。” 兀术点了点头道:“不只如此,除了王宵猎,他也没有其他援军。邓州与陕州相距八百余里,中间全是山路,王宵猎能够派多少军队,又能够支援多少粮草?不必担心,只要围了陕州,最多半个月就可以破城了。那时再攻虢州,就如探囊取物!” 韩常急忙称是。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宋军占领陕州,对金军不是多么大的威胁。陕州城经过几次大战,又经过王宵猎迁移百姓,周围很少人家,已经失去支撑守军的能力。 韩常又道:“孟邦雄过万大军,要不要随我们一起西去?经过了今日的大战,想必董先暂时不敢来洛阳。南方的翟兴,听闻冬季粮草困难,军队出去就粮了。” 兀术摇头:“孟邦雄的属下,这些日子你也都看到了,如何打得了仗?让他们西去,不定会拖累我们行军。让他留在洛阳,为我们准备粮草!” 金军的精兵,特别能吃苦。极端的情况下,没有粮食,吃草根树皮一样能支撑些日子。当然,到了宋境,只要能搜刮出粮食,他们绝对不可能亏待了自己。洛阳残破,周围还有些百姓。只要孟邦雄下得去狠手,供应兀术的粮草总搜刮得出来。当然,下年百姓还能够剩下多少,兀术并不关心。 正在这时,一个亲兵进来。向兀术手报道:“大王,大事不好!” 说完,把手中的情报献给兀术。 兀术展开看了,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过了好一会,才对韩常道:“破虢州之后,李彦仙出兵重新占领陕州,王宵猎则派兵向关中去。刚刚得到的消息,王宵猎的军队已经破了潼关!” 韩常吓了一跳。道:“破了潼关后,关中再没有险阻。王宵猎若是西进,京兆府岂不危矣!而且我们的粮草在华州,若被王宵猎的军队得了去,那就麻烦了!” 兀术阴着脸点了点头。道:“王宵猎从邓州来,道路遥远,粮草不便。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必须要从虢州撤走。若是得了华州的粮草,可就难说了。” 说完,兀术猛地一拍桌子:“这个王宵猎,着实难缠得紧!进关中之前,我进攻汝州,与他战了一场。他军中竟然有大量铁骑,出我意外,被他胜了一场。现在又救虢州,着实是可恶!” 韩常道:“王宵猎再是厉害,不过数州之地,几万兵马。若大王与二太子合兵一处,十万大军下邓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