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国家。那么人民,就是国家之下的人民。” “国家之下的人民,是不是要一个人一个人去问?或者说,我们做得足够好,大家都满意,那么就是得到人民的天命了?不是的。去问,问的是个人的意见。而天命下的人民,既有个人,还有由个人组成的整体。两者混杂在一起,组合起来才是人民。有的时候是整体重要,有的时候则是个人重要,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准确地把不断变化的人民的意愿寻找出来,是当权者要做的事情。” 汪若海苦笑:“若是不断变化,又说不清楚,如何作得了准?” 王宵猎道:“因为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办法?不能够因为事情太难,我们就不去做,想个简单的办法湖弄过去。这个世界,是湖弄不得的。” 汪若海不语。如果什么事情都认真,事情还做得成吗? 王宵猎道:“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实际上,这个世界的事情,什么都有可能。你生出来,可能在富贵之家,也可能家中一贫如洗。可能一辈子在田园劳作,也可能上学读书,也可能做生意,做工匠。纵然你天资再好,过目不忘,问一知十,如果不就学,百年之后也不过是黄土一堆而已。对个人来说,这是没有办法的,有人归结于自己的命不好。” “有人说,这是偶然性和必然性。偶然中有必然,必然中有偶然。其实呢,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只是说不清楚而已。以前的学问,总是想问人是什么样子,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们觉得知道了这两个问题,世上的事也就简单了。比如说,君子要仁义礼智信,作为孩子要孝,作为臣子要忠,与人交往要信。不管做什么事,都有相应礼节。觉得人人都如此,这世界就安宁了。其实,怎么会呢?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连续的。如果连续,就不会发展了,就不会千奇百怪了。但是,不连续的事物,却又是相互联系着的。便如天下间的人,哪里有一模一样的呢?各不相同。但认为各不相同的人,就应该是没有联系的,那又错了。比如一个国家的人,总有一些一样的东西。一个家族的人,就更加是如此。如果数量多了,不管是人还是事务,都会从统计上表现出一种性质。我讲了很多次,我们做官的人,一定要学一些统计学的知识。知道统计学的知识,就应该明白,这一种分布叫作正态分布。” 汪若海点了点头,样子有些无奈。王宵猎讲的这些并不难,但理解还真不容易。 王宵猎道:“也就是说,作为个体,只能无奈地看待自己的命运。纵然你是万世一遇的奇才,没有外部的条件,没有人赏识,可能就什么都不是。但作为整体,不会因为个体的杂乱无章,世间就没有规律了。做官的人,既要明白个体的需求,也要明白整体的趋势。脱离了个体,整体的趋势毫无意义。但在整体之下,面对许多的人,个体的意义也不大。怎么把两者结合起来,才能寻找到天命。” 说到这里,王宵猎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说不清楚。人应该是怎样的,我同样说不清楚。世界本来的样子,我们称之为道。人本来的样子,称为天命。两者合起来,称之为天道。我们做官,就是在滚滚红尘中寻找天命,顺应天命,寻找我们的道。所以我们的官,求的不是富贵,求的是我们的天道。我们是求道者,在红尘之中,寻找天道。” 汪若海道:“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在下惭愧,节帅的话,一时听不明白。” 王宵猎道:“我也讲不明白,又有什么惭愧呢?我只是知道,世界上的事不那么简单罢了。面对不知道的事情,不要贪图方便,想化繁为简,而要坚定地认真做下去而已。” 说完,王宵猎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远方。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一个当老师的小学同学曾经问自己,为什么电视上、报纸上都在讲八荣八耻、和谐社会、科学发展观,而自己在现实中看到的,都是熘须拍马、讨好上级。当时王宵猎只是说因为书没读透,所以才困惑。其实何止是书没读透,还有没有认识到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他身边的人说一套做一套,而是人类社会本来就有整体和个体两副面孔。电视上、报纸上说的,是整体;而他看到感觉到的,是一个一个的个体。 不要把整体的要求放到个体身上,那样谁都受不了。比如儒家说的君子如何如何,本来意思是统治阶级,而不是升斗小民。当社会发生变化,变成了平民社会,把这些要求放到了平民身上,哪一个受得了?便如清朝时说官员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就是如此了。 把儒家的许多理论,与个人修养脱开来,而放到一个政权的身上,许多事情就合理了。 过了许久,王宵猎才道:“我们必须真切地认识到,一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