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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多,几个书柜和博古架,中间放了一张大桌,染着一盏明亮的油灯,此外并未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石门已经关上,兰、许二人一里一外站在门边护持。

    几人在桌边围坐而下,才看见桌上还有一堆胡乱堆叠的纸张,宣应亭挑出几张,放在他们面前。

    “前两日你娘给我来信,说起最近这些事,我深觉该和你们当面谈谈,便回来了。”

    游照仪朝着面前的纸张看去,灯火幽暗,她仔细看了才看清几个被朱砂圈起来的名字,唯一认识的只有陈西岳和越德时二人。

    宣应亭继续说:“长姐的死,我和阿映确实查过。”

    阿映是镇国公主宣应雍的小名,现如今约莫也只剩宣应亭会叫。

    “查到如今,其实早就真相大白,只是我一直不敢信,也不愿意信,但如今皇帝已然动了杀心,我等也不得不再做打算。”

    宣芷与从这话里听出了更深层次的意思,顿时浑身僵硬,心跳如雷,呆愣愣的看着宣应亭,嗫喏的问:“三叔,你别和我说姑姑是我爹杀的。”

    她声音轻得听不见,可是在静室中却依旧听的清清楚楚。

    宣芷与深觉荒诞的笑了一声,问:“不可能吧?他们是亲姐弟啊。”

    宣应亭不言,只默默的注视着她。

    宣芷与感觉牙齿都在控制不住的战栗,哭腔涌现出来:“不可能吧?不可能啊,你说话啊三叔。”

    宣应亭叹了一口气,说:“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

    这句话宛若一锤定音,狠狠敲击在她的脑子里。

    宣芷与心口发冷,感觉浑身都在冒着寒气,指甲嵌入掌心,难忍的疼痛给她带来了最后几分清明。

    “母皇生我们之时伤了身子,自觉自己年岁不永,于是早早禅位给了长姐,她登基那年我才两岁。”

    宣应亭语气沉沉,于暗室中缓缓道出那一段不为人知的皇家秘辛。

    ……

    宣懿八年,十六岁的宣应衷封洛邑王,携王妃王氏去往封地,自此除了逢年过节再也未归京。

    是年宣应亭和宣应雍不过十岁,母皇与长姐二圣临朝,中衢进入了最为繁盛的时代,靠着国库充盈,兵强马壮,拿下南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果然到了宣懿十三年,宣应亭和宣应雍各自封王,分别率领剑南铁骑和宣武卫与长姐顺利会师,并肩攻破了南羌都城,一度被民间传为佳话。

    这几年间,三姐弟共同习武,训练,议事,制定战术,商量策论,一心想使中衢更上一层楼,然而他们却忘了,这中间,确然少了一个人。

    那就是一直被忽略的宣应衷。

    他到了封地之后,宣应雍本常去看他,自小这个二哥对她也是百般呵护,生怕她磕了碰了,可自从她习武策论展露锋芒之后,这个二哥就对她日渐疏远,对着千里迢迢前来探望的妹妹也没什么好脸色,多是阴阳怪气的说几句又升官了罢,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二哥等酸涩之言。

    宣应雍毕竟也是公主之尊,时间一长也对其起了愤懑之心,兄妹二人也渐渐离心。

    宣懿十四年后,南羌彻底被并入我朝版图,宣应亭和宣应雍二人也手持兵符去往了封地,兄妹几个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多靠书信往来。

    宣懿十九年,宣峋与和郑集安出生,宣应亹很是高兴,让他们今年过年带着孩子回京看看,然而还未等到新春,她的身体却突然不行了。

    “当时为长姐看诊的御医是太医院的院正李择善,是她先觉出长姐身体有恙,可是一时间却说不上来有什么,只好按下不表,还待看诊。”

    “可谁知长姐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开始变得识人不清,李择善验了旧伤,认为是战时伤过后脑所带来的后遗。”

    “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我们又无令不得归,只能靠帝君的信令知晓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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