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母皇肚子里出来的,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天才,只有我是废物,只有我一无是处!口口声声说着在乎二哥,敬佩二哥,到头来还不是像母皇和长姐一样忽略我?! ” 他语气愤恨,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不甘和怨恨一齐吼出来。 宣应亭恶狠狠地咬牙,大步走上前去把他拎起来,朝宣应亹的棺椁走去,可宣应衷似乎看出了他要干什么,立刻挣扎了起来,哭求道:“我不去!我不看长姐!放过我!求你了阿亭!阿亭!放过我——” 凄惨的哭求在被按到宣应亹棺椁边的时候戛然而止,二十多年日夜噩梦的脸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棺中燃了不腐之香,她身上也涂了药物,依旧保留三十来岁风华正茂的青葱模样,双目紧闭,面容平和,但身形扭曲,手中拿着她征战四方从未离身的拥水剑,剑尖深深的斜穿了自己的咽喉,如雪的剑身上是早已发黑的血迹。 内层的棺椁并不狭窄,放置了一应陪葬物品,其中最为醒目的便一旁放着的翠玉层云糕,那是杨元颐亲手做的,用木盒层叠封存才放入棺中,如今木盒碎裂,里面的糕点也不翼而飞。 棺壁上俱是抓痕和血迹,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第59章 风吹山角晦还明 (3) 眼前这一幕深深的扎入了宣应亭的眼睛, 让他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心口痛的麻木,抓着宣应衷的手瞬间泄力, 双膝一软, 跪在了棺前。 宣应亭看着已然面色空茫的宣应衷,嘶声问:“二哥,你看见了吗?” 宣应衷被长姐的死状吓得魂飞天外,狼狈的退至中室墙角, 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脑袋。 宣应雍却不肯放过他, 手持匕首冲到他面前,攥住他的衣领愤恨交加的流泪质问:“你可有悔?!” 冰凉的刀锋已经抵在他的脖颈之间,多年来的帝王威仪在此刻已然不复存在,他哀哀地哭求道:“我悔!我悔!阿映, 放过我罢!放过我罢……皇位给你,什么都给你,别杀我!” 宣应雍见他这副哭泣认错的模样, 心中怒恨更甚,狠狠甩开他, 道:“你对着长姐求去罢!若她愿意放过你,我便饶你一条性命!” “别!别!”他满地乱爬, 扯完宣应雍的衣摆, 又去抓宣应亭的的袍子, 最后还求王颂兰救他, 然而王颂兰自进入墓室起,就一动不动的跪在棺前, 像个已经失去生命的木偶。 正动作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宣芷与的声音在外响起:“父皇!母后!” 宣应衷眼里一下子迸发出希望,挣扎着站起来想朝门外跑去。 宣芷与带了一队人马,被游照仪拦在门外,她有些祈求的说:“照仪!留父皇一条性命罢,怎么都好,别杀他!” 游照仪并没有接此话,只说:“帝姬,您不能进去。” 宣芷与见她如此,立刻神色焦灼想往里闯,却再次被游照仪拉住,对方神色冷漠,严厉地说:“他谋害先帝,已是死罪,你难道忘了你的诺言?忘了之前是怎么被送去叱蛮?忘了卜同钰的死了吗?!” 宣芷与的动作一下子僵住,复杂又痛苦的看着她,一时没了动作。 就在这犹豫之间,墓室的石门已经缓缓闭合,兄妹二人并王颂兰走了出来,却不再见宣应衷的身影。 宣芷与感到一阵晕眩,腿软地跌坐在地上,轻声问:“父皇呢?他……他死了吗?” 宣应雍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淡声道:“乾明皇帝祭拜先帝之时再感悲态,气急攻心,猝然崩殂,本宫感念其敬孝之心,为其辟地,留驻皇陵,择日再葬。” 她将宣应衷关在了陵墓前室,与长姐的墓碑相伴,尝尝长姐尝过的滋味。 宣芷与茫茫的反应了半晌,脸色发白的哭出了声。 游照仪淡淡了看了她一眼,心下叹气。 远处晚钟复响,惊飞山林鸟雀。 乾明二十二年二月,乾明皇帝宣应衷卒于巽陵,其长女宣芷与继位登基,改国号为建寰,其母王颂兰为皇太后,其弟宣荐与为洛邑王,再往封地。 建寰一年,登基礼成,新帝下令新开恩科,大赦天下。 清明之时,游照仪随皇室宗亲再往巽陵,重新祭拜了宣应亹,她的棺椁也被重新封好,随杨元颐一起封入了地宫,而宣应衷的则放在中室,等待太后百年之后与其合葬。 她卸了驻京营统领一职,举荐了张长鸣,宣芷与想给她重新授官,却被她拒绝了,只说再议。 从巽陵回来的第二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