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了的,今日起的迟,刚刚才喝完。 叶明熙笑着抱起他:“姨母身上不好闻了是不是?” “不!”小殿下将她搂的更紧,“姨母身上香香的,跟母后身上的味道一样,叫人安心。” 说罢他又有些黯然:“父皇病重,母后也忙碌,瑄儿只有姨母了。” 叶明熙爱怜地摸着他毛茸茸的脑后,没再说话。 二人用了膳后,小殿下还不愿回去,赖在她身边:“姨母,我乖乖地描字,不吵你。” 叶明熙怕他热着,叫人去了几盆炭火,又开了门窗。 闻冬看在眼里,几次想开口,却还是沉默。 小人儿就跪坐在她腿边,支了张小桌子,安静地练字。 才四岁的年纪,往常人家正是撒泼闹腾的时候,他尚且跪不端正,却能乖巧地写字。 闻冬说他顽皮,哪里的话呢,如今不太平,官家久病不起,她的亲姐姐把持朝政,背了一身妖后的骂名,他虽贵为太子,却无人呵护,宁阳宫冷寂,他这样小的人儿,如何能不懂事。 叶明熙瞧着他的身影有些眼热,支着头去看窗外。 深宫里的深秋,更显得晦暗,已经好几日见不着日光,沉闷地叫人心中郁结。 “咳咳咳……” 猛然被秋风灌了满脸的叶明熙咳喘不止,愈咳愈烈。 “姨母!” “姑娘!” 闻冬急忙跑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搁在软榻上,从怀中掏出药瓶,凑到她鼻下:“快,姑娘。” 直嗅了满鼻子呛辣的药草味,叶明熙才渐渐平缓,面色愈加雪白,上不来气般地微喘。 小殿下吓坏了,哭的脸蛋满是泪花:“我,我回宁阳宫了,我不吵姨母……” 叶明熙拉着他,等气匀了,才缓缓扯了笑:“姨母是被风吹了,瑄儿别怕。” “姨母……”小团子扑到她怀中,哭得直哆嗦。 闻冬将窗户关严实了,才把榻上的东西拿起,哄他:“殿下,您看,这是刚送来的鸡心柿,可甜了,您吃一个吧。” 叶明熙瞅着她手中的东西,怔然晃了神。 闻冬给小殿下剥了一个,为安抚他,叫人带他去了隔间。 回身看见叶明熙的神色,心下叹息,轻声道:“这是渔阳那边今年送来的,夫人也吃一个?” 往昔种种年岁,一眼望遍,叶明熙垂了眼,没有应答。 她已经,许久没再吃柿果了。 记忆中曾有一人,就爱这口甜,然而眼下都怕已成白骨一具。 “夫人……” 听到闻冬的声音,叶明熙回神,眼前朦胧,她伸手去触,摸到了满脸冰冷的泪水。 “晋医师说,夫人不宜伤神落泪,对身子不好。” 叶明熙闭眼:“又叫我如何不伤神。” 自从知道那人为了救自己于深宫,不惜得散尽家财,只为了打点疏通,却还是失败。 只一想起他,叶明熙便觉心口撕裂,肝肠寸断。 闻冬嗫嚅:“夫人因为他,这些年与大人吵的架还不够吗,晋医师说得对,您要往前看,才不会沉醉往事,积郁过深。” “你叫我如何往前看!”叶明熙睁开眼,悲愤交加,“慕家偌大家产,只为了换区区一个我,他季飞绍察觉也就罢了,何必让他死得那样惨!” 叶明熙回想起当年景象,声音喑哑凄厉,抱着自己的头,痛苦万分:“断首而亡!断首而亡!他锦衣玉食养大的贵少爷,最后为了我惨死,草席一卷便扔在了荒村,曝尸荒野。” 眼泪控制不住,她将自己深深埋在自己掌心,哭得颤抖:“都怪我,都是我……” 闻冬知道那人的死是叶明熙的心结,更是她与季飞绍之间横亘的天堑。 过不去,忘不掉,放不下。 自那件事后,本就体弱的叶明熙一病不起,晋医师说是这些年来堆积的忧心事,活生生地将她的身子拖垮。 畏寒咳喘不说,更是见了风就要病倒,想得多就要掉泪。 窗外寒风萧瑟,枝头的残叶颤颤巍巍,叶明熙又与那叶子有什么分别呢。 闻冬将眼泪尽数抹去,悲怆地望着她瘦削的脊背。 “夫人,晋医师来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