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息芸浅笑道:“早便听闻金鸪楼佳肴一绝,来了渔阳后我家大人总是心疼银子,不肯带我来,今日听闻明熙得了陛下传唤,我这个做姨母的便借着她的光,腆着脸来见见世面,还望陛下见谅。” 提到顺平将军,李阕微带起笑意:“他是个节约的,朕屡次要给他封赏,几番推脱。” 梅息芸低眉:“将军大人体恤陛下,觉着自身一个武将,不敢僭越。” 李阕听闻后沉默许久:“若文武百官都有将军的这份心,朕也省心许多。” 话锋一转,他望着站在一旁乖顺的叶明熙:“叶二,你说是不是?” 乍然被点名的叶明熙怔愣着,惶然行礼:“民女,民女不知陛下何意。” 李阕支着头,漫不经心地盯着她:“朕听闻昨日你在普觉寺被衍无大师算了一签,也是巧,朕昨日才下了传唤你的旨意,今日那衍无便从普觉寺跑出,来寻朕批文。” 什么? 叶明熙心中错愕,那僧人说衍无大师出寺游历,竟是直接跑来金鸪楼寻陛下了。 李阕把玩着一支签文:“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将朕关在门外不见呢。” 他顿了顿,又语调不明道:“衍无可将你们的对话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说你命格重煞,挡了紫薇七星的路,你说朕该拿你如何呢。” 平淡的一句话,却是一道惊雷。 叶明熙震惊抬头,瞧见主位上的帝王面色青黑,眼神淡漠,杀伐之气肆虐,望着她的眼神,与看一只蝼蚁无异。 第9章 再会 还没等明熙作出反应,身旁的梅息芸动静极大地跪了下去,膝盖磕地清脆:“陛下明鉴!明熙是我姐姐与安阳侯的孩子,梅氏上下几代忠贞,安阳侯更是先前舍命救下先帝才得到的爵位,如此贞烈之后,绝无异心!” 李阕没接话,只看着手中的签文沉默。 叶明熙也像是被吓傻了,梅息芸摇摇她,惶恐道:“明熙,你快说话呀!” 叶明熙被她晃了晃,像是突从噩梦惊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是这样的!大师,大师明明不是那么说的!” “大师说我落水,身子不好,渔阳风水秀丽,要我多,多在渔阳待几年好好调理身体,他不是这么说的!” 混乱之中,叶明熙哭得撕心裂肺,委屈至极,说出的话也颠三倒四,含糊不清,但还是让在场之人听明白了意思。 梅息芸偷瞧了眼陛下,见他仍旧面无表情,略略松了口气。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屋内只剩叶明熙的哭声。 哭声渐渐微弱,李阕将一直拿在手中的签文丢在桌前:“行了,哭得朕头疼。” 叶明熙猛地止住,怯懦地望着天子。 李阕摆摆手:“回吧。” 梅息芸如释重负,行完礼便要扯着叶明熙出去。 “等等。” 二人一顿,李阕指着那道鱼脍道:“既饿了,将这道菜带回去吃吧。” 叶明熙忽感心头一阵寒凉,颤抖谢恩:“谢陛下。” 退出厢房,二人都额角生汗,仍旧不敢说话,闷着头往前走。 下楼时,正有一人欲往上来,带路的德全瞥了一眼,顿时喜笑颜开:“季大人,陛下可等了你许久了。” 一道清爽的男声含笑:“在下办事不济,让陛下久等了。” 这声音顿时让低头走路的叶明熙如坠冰窖,前世阴冷的声音仿佛在此刻重叠,她顿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