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殷寻没反应,仍是跪在床前,伸手像要试试她额间的温度,见她头发散乱着,又克制地收回了手。 他沉默了会,开口:“我家公子命我来向姑娘道歉,前几日是他太冲动。” 虽然有厚重的面具覆盖着,明熙仍然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他惦念姑娘的身体,却也不该同姑娘吵架,他让我向你保证,往后一定以姑娘的意愿为第一。” 见明熙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他语气有些奇怪:“姑娘还在怪我家公子吗?” 明熙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羞愧。 她有很多话要跟慕箴说,但是要亲口对他说,她不想要殷寻在中间传话。 于是她说:“哪有什么怪不怪,我明白的,这个世界上,他是为数不多愿意真心待我的人。” 许是生病让她脑子迷糊,竟是顺口说出这样的话,明熙顿了顿,才反应过来。 她见殷寻愣在原地,有些困恼地皱皱眉头:“不许同他说!” 面对殷寻,反倒比面对慕箴时来得随性,带着认识许久一般的熟稔:“往后我跟你说了什么话,你都不许跟你家公子说。反正,反正你家公子都听我的,所以你也要听我的。” 殷寻并没有因为她奇怪的态度多想,只是轻点头:“好,不与他说。” 等到她把清陈露吃干净了,殷寻这才离去。 直到黑影彻底消失不见,品秋才从屋檐上探出头来,皱着眉不高兴道:“你怎么就这么信任慕家哥儿啊,下次他胆敢再送侍从来夜闯咱们姑娘的闺房,我可不管是谁手下,一律都打出去了。” 闻冬捧着木盒,里头满是珍稀的药材,闻言翻了个白眼:“姑娘若是不愿意,再小声我也能听到的,你也一直在房上能看到,他就是进去说了会话,不会出事的,小古板。” 品秋被她气得小脸涨红,翻了个跟头便不见了。 喉咙间的干哑得到了缓解,再睡便觉得好多了。 昏沉沉的头脑清明了许多。 若说前世最愧疚的,莫过于慕箴,那么于她而言最信任的人,除了姐姐,便是殷寻了。 前世他奉慕箴之命进京寻她,那时天子病重,季飞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二人撕破了脸,院墙深深,她被囚在深宅大院之中,每一日都过得辛苦。 在闻冬都不曾察觉的日日夜夜里,殷寻就像蛰伏于阴暗处的影子,总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冒出来。 春日给明熙折一支最漂亮的海棠,秋冬送她最甜的南角巷的板栗。 是他在明熙支撑不下去的沉沉深夜,温和宽慰她,叫她别放弃。 他会救自己离开,离开汴京的朝堂政乱,离开季飞绍令人窒息的控制,去繁盛的渔阳,风景如画的玉安,将来天下山河湖海,她都可以一一看遍。 后来他虽然食言了,殷寻和慕箴都死在了季飞绍的手下,但他其实不知道的是,春夏秋冬,天下景色,都通过那无数个寂寥的深夜,通过偷偷送给她的美食玩具,映在了她的心底。 第28章 写信 嫌医师给她调的药性太慢, 明熙第二日给自己写了个方子。 平日自己院子里为试药也囤了些草药,闻冬跟在她身后耳濡目染,也知道她家姑娘有些本事, 便也没多说什么,照着方子给她煎药去了。 明熙知道自己此次发热不是因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