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季飞绍记住了他的样子。 护身玉在踩踏中消失不见,他也被士兵扛着带回了狱所,明熙在原地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 她缓了许久,左右为难了下,还是跟着那块玉走了。 人们忙着躲避胡乱抓人的官兵,脚步匆匆,谁也没有在意这块其貌不扬的玉佩。 明熙找到的时候,落在上面,想要抓着将它还给季飞绍,却无法触碰到。 她这时才领悟到,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并不是寄身为一只蝴蝶,而是作为微弱的精神力,在观看季飞绍惨痛的过往。 就像他所说的,自己只是简单的知道原因,却从来不去想这其中的苦痛,她刻意忽略了季飞绍的过往,所以上天惩罚她亲身经历一遍吗? 明熙想哭,却再也没有眼泪,她只能失魂落魄地躺在这块玉上,望着晦暗的天空,心乱如麻。 一道阴影投射下来,身下的玉被人拿起。 再次找到季飞绍时,他已经心如死灰,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神采。 孩童原先漂亮的眉眼此刻呆滞无比,他被镣铐禁锢,在经历了几日的拷问后,得知他并不是要找的孩子,便带着一群抓错的孩子即将押送到边境的军队去。 充军入伍。 在路上,明熙听闻驻守边境的林家军,因为姐姐牵涉到了文寿侯谋逆一案中,不满六岁的小外甥同姐姐一道被抄家烧死了,便伙同路家一道起义,统统被就地正法了。 明熙都已经麻木了,对于这坎坷跌宕的一路。 玉佩没了,舅舅也死了。 季飞绍最后的生路也被彻底断送了。 他听闻这个消息时,连头也没抬,只是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河流,眼底像是飘过了一团又一团肮脏苦涩的雾霭。 当天深夜,季飞绍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血骨淋漓的手从枷锁中抽了出来,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条湍急的河。 明熙追在他身后,无措又茫然地在他眼前上下翻飞。 她猜到了季飞绍的意图,但终究无能为力。 眼睁睁看着他果决地跳下去,眼睁睁看着他被水流裹挟,飞快地带去远方。 明熙甚至忘记了后来季飞绍活着出现在了汴京,只下意识地飞过去,咬着他肩头的衣裳,试图阻止悲剧的发生。 蜉蝣如何撼树?明熙不知道,她若是人身,眼泪只怕都要再一次将季飞绍溺毙。 她无数次在心里呐喊,上天啊,让她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即便他将来恶贯满盈,即便他会伤害自己和自己最亲近的家人,明熙忘却了一切,眼前只剩下这个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的可怜的孩子。 似乎是她的动作真的有起到作用,水流中的季飞绍微弱地睁开了眼,他视野之间好似有一只蝴蝶,在他眼前上下翻飞。 那只蝴蝶的花纹好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忽然想起在那个温暖的午后,隔壁恩阳侯家的姨姨来家中作客,那日在院中,他还是天真稚气的孩子。 “嬷嬷你看,是蝴蝶。” 唰—— 明熙还没反应过来,季飞绍已经从河中翻身上了岸,他跪在地上,水流不断地落在草坪上。 温柔的月光照射着这个狼狈喘息的孩子,一如从前在精致的庭院中,它也曾拂过曾经无忧无虑的他。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