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有点自讨苦吃的逃荒之路。 更多的流民宁可滞留在恢河两岸等候局势最终稳定下来,也不愿转辗数百里到比云朔要荒凉、贫瘠得多的关中北部荒原讨活。 相比较而言,当初被抛弃在朔州城的胡族妇孺以及一部分乌敕部族人,除了依附于桐柏山卒,却没有其他选择。 徐怀策马停在城门前,看着这些流离失所、饥困交加又将面临严寒威胁的汉民,知道随着战事的蔓延,他们中大多数都会沦为赤扈人的附庸,甚至还有可能被驱使着南下攻城夺寨。 刘俊前往大同劝降遭受杀害,渡过饮鹤滩时,刘衍派人赶回应州禀报消息。 刘俊在饮鹤滩南岸咽下最后一口气,刘衍再与徐怀护送刘俊尸骸返回应州时,又派人快马加鞭通禀消息。 但徐怀与刘衍及朱芝护送刘俊尸骸抵达应州城下,却未见刘世中、蔡元攸二人的身影,仅有郭仲熊带着十数军士,牵着一辆马车运了一具棺木在城门前相候。 “岂有此理!”在抵达应州之前,朱芝还没有彻底摆脱遭受追杀的惊惶,这一刻也是脸涨得通红,难言气愤。 徐怀冷冷的朝刘衍看去。 刘俊身为兵部郎中,虽说谈不上声名显赫,但也是士臣里的中坚势力。 不管刘俊主动前往大同劝降是否有争功之嫌,但到底是死于国事,他同时又是代表兵部从征,尸骸运抵应州,刘世中、蔡元攸稳坐中军帐,不亲自出城接刘俊尸骸进城,算怎么回事? 怕这事声张出去,军卒受激于刘俊之死,义愤填膺成为哀兵,迫使他们不得不出兵强攻大同? 相比刘世中、蔡元攸等人缩在城中不出,郭仲熊同为蔡系一员,此时却来为刘俊扶棺入城,却是叫人要高看他一头。 而刘衍自诩西军悍将,一路过来对徐怀也极为冷淡,并不掩饰瞧他不起的踞傲,这一刻面对徐怀瞥望过来的凌厉眼神,却是难堪之极的别过脸去。 徐怀抬头看着城楼之前披坚执锐的兵卒,沉声叹道:“贼虏可恨,胆敢射杀我大越将臣,但更可恨应州十万军卒,却无几个胆气男儿!” 郭仲熊、刘衍都未作声,待军士将刘俊尸骸装入棺木,便驱赶马车往城里走去,朱芝朝徐怀拱拱手,胸口憋着很多话,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说道:“待置办好刘郎君的灵堂,我去寻你。” 徐怀点点头,看着朱芝追随刘俊的棺木先进城去。 “可是徐怀徐军使?” 这时候一名黑脸髯须的魁梧武吏牵马带着两名军卒从城门洞里迎出来,说道, “都部署司幕吏范雍见过徐军使!经略使怕徐军使不熟悉应城,特遣范雍招应……” 大越立朝以来,在路一级设立都部属司作为具体的统兵机构,管辖驻泊正军(禁军)及诸州厢军、乡兵,通常以经略使兼领兵马都部署,掌管一路之军政。 徐怀作为天雄军第十将(厢)都虞侯,平时接受天雄军统制行辕及岚州兵马都监司的辖管,但到应州参加军议,对口接待部门则是都部属司。 徐怀身为都虞侯,别人当敬称为军侯,但他同时又兼任朔州巡检使,范雍以军使相称,也不能说错。 不过,从称谓的细微区别里,也能看出路司的文臣武吏对他是什么态度了。 当然,徐怀真要讲究这些,这次也不会亲自赶来应州参加军议了,当下只是朝范雍拱拱手,说道:“劳烦范军使了!” 徐怀如此风轻云淡却叫范雍颇为意外,打量了徐怀两眼,才翻身跨上马,带着两名军卒在前面带路。 “小心些……”在进城门时,徐武碛驱马往徐怀这边靠近过来,小声提醒道。 “怎么了?这个范雍你认得?”徐怀小声问道。 “应是靖胜军的老人,他似乎没有认出我来。”徐武碛压低声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那就叫大家都小心些……”徐怀感慨的说道,却不是多么的警惕。 靖胜军老人多了,卢雄是靖胜军的老人,岳海楼也是靖胜军的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