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武夫真是缺乏警惕性,他稍稍沉吟,说道: “孝通曾任岚州石场牢营管营,与王禀、卢雄、徐怀等人打过交道,断然不可能看错——这事只能证明年初王禀、王番父子离开岚州时,公然与桐柏山众人分道扬镳,纯粹是演戏给别人看,但刘令公以剿匪等功举荐徐怀担任天雄军第十厢都虞候,也就叫他们的这出戏徒劳无功了。至于他们此时一同进入刘俊的灵堂,我觉得应该是向刘令公与少相施压,迫使我们不得不出兵渡恢河进攻大同……” 刘世中、蔡元攸、郭仲熊、刘衍等人皆神色迟疑,思虑田志甄的话。 却是坐于刘衍下首一名中年人,蹙着眉头问田志甄: “王禀在朝中声嘶力竭反对伐燕,刘俊为大同守军射杀,我们已经不可能不战而取大同,王禀身边的人应该幸灾乐祸,进一步劝阻我们北进才是,田先生怎么会觉得卢雄与徐怀走入刘俊灵堂,是要迫使我们出兵进攻大同?” “郭先生这么问,说明郭先生已被王禀貌似忠良的假相所蒙蔽了。” 田志甄对平时只会给刘世中出些馊主意就得信任的郭厘满心不屑,但脸皮子却微微笑道, “王禀反对伐燕,但他儿子王番出路伐燕西路军监军使时,他有反对过吗?他王家父子还不是趁天雄军大溃,从葛伯奕手里夺走兵权,将亡卒逃归之功窃为己有?而拿这次来说,倘若吾辈伐燕再次失利,王禀必然百般奚落,嘴脸也必然可憎之极,但倘若我们能顺利拿下大同,王禀他要如何面对朝野对他在伐燕前胡说八道的弹劾?郭先生,你想想看,在我们不得不出兵强攻大同之际,王禀身边的人站出来要求我们出兵进攻大同,看似并没有什么作用,但王禀他是不是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我们拿下大同,王禀辩解他战前反对伐燕,是为朝廷大计谨慎用事,但他还是用实际行动支持伐燕的?”郭厘咂着嘴问道。 “何为奸诈?这就是奸诈,”田志甄说道,“蔡相这些年都不能将王禀斗倒,我们绝不能以等常视之!我怀疑这个徐怀都有可能向刘令公请调朔州兵马参战……” “不管王禀谋算什么,但我们不可能不打大同吧?”刘衍瓮声问道,“刘俊郎君死于大同城下,我们还按兵不动,这事传回汴京去,那些像吸血蚊蝇似的言官,长着一张张厉嘴,还不要将我父亲生生活吃了?” “打当然要打,关键是要怎么打?”田志甄说道,“此时契丹残族在大同城有两万守军,在怀仁、金城还有两多万兵马,孙子曰用兵之法,曾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有第一次伐燕失利在前,我们就不能再有一丁点的差池,刘衍将军,你说说看,我们用集结于应州的兵马,要如何不出一点差池的强攻下大同?” “用兵能有六七成胜算,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一点差池的战事,我随父兄从征也快有二十年了,还从没有遇到过,但之前这些战事就白打了?”刘衍不悦的质问道。 “无关紧要的战事,失利一二都无碍大局,大可放手去打,但强攻大同失利,被迫撤回到恢河南岸,刘衍将军有没有想过,这对刘令公、对蔡相,会是何等的不利?”田志甄问道。 “田先生,”刘世中伸手阻止刘衍与田志甄争执,看向田志甄问道,“这个大同,我们不取看来还是不行,而守军又太顽劣可恨,劝降也希望渺茫了,依田先生之计,我们要如何取之才算稳妥?” “借兵。”田志甄说道。 “借兵,怎么借,从哪里借?”刘世中朝蔡元攸看过去,惊疑问道。 田志甄乃蔡元攸身边的谋臣,刘世中心想他既然在众人都在的场合提出借兵方略,必然是先跟蔡元攸商议过并得到蔡元攸赞同的;而这时候之所以由田志甄先说出来,即便他这边反对此策,也不至于叫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刘世中虽然武臣,但对这些伎俩也早就了然于心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