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目前已经从倒数跻身中游,但十数日在惶惶不安中苦苦相盼,蒋昂、江雄、张聪等人也认清楚他们实在没有和楚山谈条件的资格。 此时在姜平面前,他们索性就将自己当作死猪摆到案板上任其切割。 当然了,楚山过去半年暗中往东洲寨输纳这么多的资源进行布局,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蒋昂、江雄、张聪等人也料得他们只需老实配合,投附楚山不会落得太差的结果。 “荆南制置司也遣人进洞庭湖招安纳附,说到底大家日后都是为朝廷效力,你们作何选择啊?”姜平慢条理丝的饮着茶,看向蒋昂、江雄、江聪等人问道。 “姜爷,你开什么玩笑呢,”蒋昂又不是蠢货,不会连这么简单的言语陷阱都识不穿,忙说道,“说是为朝廷效力,但姓葛的是货色,哪里能跟徐侯相比?我呸,我看姓葛的给徐侯提鞋都不配。蒋昂虽说见识浅薄,却也知道北征燕云时,葛氏那一家子窝囊废被杀成什么惨状。再说这些年,没有徐侯站出来力挽狂澜,荆湖指不定被胡狗儿蹂躏成什么样子。我们之前听到姓葛的找上孙彦舟、胡荡舟的消息,要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想明白,怎么会转头就找姜爷通风报信呢?” 洞荆联军乃是三十六家水寨拧成一股,彼此间盘根错节、拉帮结派、明争暗斗不休,蒋昂怎么可能幼稚到觉得一句“都是为朝廷效力”,就觉得接受葛伯奕的招安与接受楚山的招安没有区别呢? 楚山往东洲寨投入这么多资源,他真要叫猪油糊了心,接受葛伯奕的招安,怎么相信楚山不会狠心先将东洲寨给剿灭了,怎么相信楚山不会将他蒋昂揪出来挫骨扬灰? “是啊,是啊,”江雄、张聪二人说道,“徐侯亲领兵马杀来,我们着急也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替徐侯效力,还请姜爷赐教……” 洞荆三十六家水寨势力,大部分都没有怎么在官兵手里吃过亏,甚至还打了不少胜仗,但蒋昂等人既打过胜仗,也吃过大亏,心里自然就有比较,也更清楚楚山这些年能得如此盛名,绝对是名副其实。 就算是落草为寇,入伙也挑强梁人物,接受招安,当然更不能没有一点讲究。 江雄、张聪等人都是为避战祸,从河淮等地逃入荆湖的流民首领,对楚山的认同度就更高了。 在他们心里,葛伯奕之流真没有资格与楚山相提并论。 “蒋爷与诸当家心志坚定,不为小利所惑,姜平当不会在蒋爷与诸位当家跟前打马虎眼,”姜平朝蒋昂等人先拱手,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书函,说道,“我家节帅有手书在此,还请蒋爷一阅……” “姜爷你知道我的,我识的字加起来可都未必有一箩筐啊!”蒋昂有些为难的接过手书,正要着赵善替他来看,但拆开封函后,却见徐怀手书遣字用词浅显,他大体都能识得,便直接通读下来…… 徐怀在信里除了自述生父受奸佞迫害,族人离散各地艰难求生,他也是生长荒野之间,深知底层民众受盘剥压榨之疾苦外,除了写下赤扈人南侵践踏中原种种暴行,写下尚有上千万计的中原百姓仍在胡马铁蹄下苦苦挣扎,还写了楚山所行种种新政以及缘故,临到最后也毫不掩饰招揽诸将共御胡虏的心愿。 江雄、张聪等人都粗识笔墨,赵善、刘福金也一起凑头看去,故作糊涂道:“徐侯其意甚诚,但要怎么招纳我等,这信却没有说啊?” “无论是盘龙寨之战,还是此次统兵荆江,楚山之宗旨乃在安民、抚民,老弱妇孺皆要兼顾,而不是招揽青壮以扩势力,弃老弱妇孺不顾,更不会贪图功勋滥杀无辜,”姜平说道,“然而荆江南北、洞庭湖沿岸,流离失所、苦无依存的老弱妇孺多达上百万,甚至还远远不止此数,想要兼顾,又哪里是件容易事?具体的条陈,仓促要写下太过繁琐,节帅这才令我过来走一趟,与蒋爷及诸当家仔细商量……” 要阻止葛伯奕借朝廷名义,轻易招安洞荆联军,位于江陵县与监利县之间、占据白露湖以南临江地区的东洲寨势力,自然是诸多部署中极关键的一步。 洞荆联军诸将领对朝廷的信任非常脆弱,但要尽可能拖延洞荆联军接受葛伯奕的招安,除了楚山兵马兵锋南指作为威胁外,东洲寨在洞荆联军内部进行策应,效果自然会更好。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楚山如何更为直接、有效的控制荆襄地区,以及数以十万计乃至上百万的老弱妇孺,要如何渡过接下来的这个寒冬。 据楚山目前所搜集的情报,葛伯奕在荆湖南路早初更着意从洞荆联军招安收编数万青壮健锐以为己用,此时进一步放宽招安的条件,最多也仅仅是允许孙彦舟、胡荡舟等贼将汰弱留强,继续统领其部精锐兵马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