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咕寺不想掺和其间,只是人族苦苦哀求,要雁咕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住持心软答应,夜里却时常自省,觉得愧疚于魔族,以己身替全体雁咕寺僧人去死。 还有兰榭…… 由不得任积雪不掺和。 “阿弥陀佛……” 任积雪在蒲上静坐,只愿早日还天下太平。 *** 沧渊刚与几个首领商讨完毕,就听缮缺说尊上已经一个人在暗室待了一个时辰,不由得心里一颤,也进了暗室。 推开熟悉的木门缓步进去,兰榭侧躺在小时候睡过的那张床上,身体紧贴着边缘,背后下意识留出一大片空出来的面积。 “怎么,来这儿怀旧?”沧渊笑得戏谑,叫缮缺在门外守着,进去后合上了门。 兰榭不想理他,甚至懒得睁眼眼,继续闭着眼躺着。 沧渊大咧咧地在里面转悠一圈,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双手撑在床沿处,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背影看。 “这么多年过去,尊上终于敢回来这里了?” 盯着兰榭背影的眼神突然发了狠,撑着床沿的双手紧紧攥住被子,指甲深陷进去,指节都泛着没有血色的白。“怎么样尊上?现在这里到处关着的都是罪人,有没有兴趣去练练手?” 沧渊眼睛都要把兰榭背部盯出一个洞了,兰榭还是不理他。 “呵,别到了现在装出一副不想杀人的样子,尊上,你小时候杀的人少了吗?” 兰榭翻身坐起,一只腿伸直,一条腿半屈着,侧脸看着沧渊,忽然笑了。“本尊杀了多少人,你不是很清楚吗?杀的人少了怎么能坐稳魔尊之位?” “你忘了,方圆千里的妖兽魔兽都被你父亲抓来给本尊练手了,还有那些有罪的没罪的人族魔族,一天杀上百个都不够。”兰榭朝额前碎发吹了口气,头发被轻轻吹开,一双血眸完完整整露在沧渊面前,兰榭面上笑容更深,“魔二,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说过的很好看的眼睛,你猜他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他明明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沧渊感到笑眼透出来的阵阵冰凉,瞬间喉咙被扼住,有种窒息的感觉。 “怎么变的?”他听见自己有些哽住的问。 关于这个问题,沧渊小时候问过他无数遍,每次都问不出答案,去问父亲,父亲也只是笑笑,摇摇头不告诉他。 这时兰榭却突然收敛了笑意,冷冰冰道:“这就是杀多了人的报应。” 根本不是这样,沧渊垂下头,知道他还是不肯说实话,内心划过一阵苦涩,喃喃道:“骗人。” “我也杀过好多人,兰榭,我这人简直是坏到骨子里,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