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萍萍抬头,笑得和蔼:“在呢,下午回来就没下来过,应该在画画,你上去看看。” 温峋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下:“阿婆,天冷了,晚上也没什么人,您别总守大晚上。早点关门上楼休息。” 杨萍萍嘴上应着,身体没动:“我在楼下也能休息,晚上多多少少还是有几个人的。” 温峋说不过她,只能无奈地笑笑:“那以后我早点关门过来给你守,你去休息。” “那哪行!你那纹身店人多,哪能说关门就关门。”她说着,起身,到里间去端了一盘水果出来,“刚好你要上去就给星星送上去,那孩子天天画到大半夜,也累。” “嗯。我先上去了。” - 之前的杂物间被杨萍萍收拾干净,现在成了许星的小画室。 小画室里没有装空调,但开了一个小小的暖风机。许星在画设计素描,樱花笔,秀丽笔,马克笔散了一堆。 她戴着耳机,低着头,手机屏幕上是宋婕的小半边脸,两人都安安静静的。 她的黑色毛衣有些大,毛绒绒的。因为瘦,背上两片蝴蝶骨将毛衣撑起两个小小的凸起。领口上方一截细白的脖颈,在黑色衬托下,莫名勾人。 她画得认真,没注意到他的到来,温峋也放轻了脚步,尽量不打扰到她。 然后在她身边蹲下,伸手去摘她的耳机。 手指刚碰到她的耳朵,许星就跟被人炸了祖坟似的吓得画板、笔、手机一起飞出去,她也跟小炸弹似的往旁边飞。 小凳子被这突如其来一边倒的重量压弯了一条腿,想要从许星屁股底下溜走。 就在她差点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的时候,腰间忽地被人一揽,她整个人也跟着那力道往前倒。 脸上惊恐的表情还没变,整个人已经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环在腰间的手将她抱得很紧,她下巴靠在温峋肩膀上,温峋的耳朵擦着她。 惊恐还没下去,心动陡然而至,相贴在一起的耳朵开始发红发烫。 她的手软绵绵架在温峋手臂上,整个人都傻了,忘了呼吸。 低沉磁性的笑在许星耳边炸开,脖颈处传来他灼热的呼吸,烫得她背脊发麻,小小瑟缩一下。 “怎么这么胆小,摘个耳机能吓成这样?” 温峋跪在地上,一手抱着许星,一手护着果盘。 他伸长了手臂将果盘放在许星放画材的桌子上,正想把许星放下来,突然听到一声轻轻的抽泣。 许星下午匆匆逃回来之后,就一直压抑着情绪。 刚开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温峋让杨岱跟着短发女,要知道她的住址,要看她在干吗,杨岱说温峋肯定对她有意思,肯定喜欢人家。 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难过,鼻尖酸得想哭,但她又不想让自己这么没出息。 于是疯狂画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摈弃在外。 但她还是没出息,他一出现,一个抱抱,一声轻笑,一句玩笑话,就让她压抑着的委屈和酸涩瞬间炸开。 她趴在他肩头,眼眶蓦然变红,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她好想现在就长大,好想现在就告诉他,她很喜欢他,可不可以不要看别人,不要喜欢别人,也试着喜欢一下她。 温峋不知道她敏感脆弱的小心思,听见抽泣声,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威力这么大?直接把人给吓哭了? 温峋赶紧把她的小板凳摆正,把人放在凳子上,也摆正,自己蹲在她面前,非常茫然地问:“我吓着你了?” 许星垂着头,手放在腿上,两根手指转圈圈似的搅来搅去,金豆豆一滴接一滴砸在手背上。 然后温峋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反正她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他又给她找了借口,那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吧。 温峋简直哭笑不得,摘个耳机而已能把人吓成这样。 炙热干净的大掌托住许星脸颊,强迫她把头抬起。对面的小姑娘眼眶红彤彤的,鼻尖都红了,像被欺负过头了的小猫咪,又可怜又可爱。 水盈盈的眸子还有些怨怼,似乎是怪他搞突然袭击。 温峋笑得无奈,两只手都捧住了她的脸,大拇指左右开弓,擦去她脸上的泪。 “怎么跟猫似的,胆子这么小?脸都哭花了。”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言语间的温柔,是对她的妥协。 听他轻柔的话语,许星又憋不住了,眼泪流得比刚才更凶。 她不想哭的,但泪腺好像不受她控制,心尖酸得发涩,鼻尖也酸。 她伸手扯了扯温峋的衣袖。 温峋:“嗯?” 许星顶着哭红的眼睛看他,朝他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