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焦点,是被浴袍裹住稍显局促的自己。 原来她打量他多久,他就无声看了她多久。 闵于陶心生点异样,像是手握住一只多汁的桃子,痒,再是软。 明明隔着玻璃无法碰上他的目光,还是先一步移开眼睛,“我洗好了。” 温端颐应声,也去浴室。走到身侧,微微顿步。感到耳边有温度擦过,回过神来那是他的手指,软软的痒意立马从那一点蔓延到全身,汗毛直竖。 比这更难受的是温端颐擦过来的眼神,试探中带着点促狭。 一瞬了然。他是故意的。 不甘虚张声势的外壳被无情戳穿,闵于陶挑眉,眼光媚然,主动搭上他的手腕,轻轻滑动,“要不先做点别的?” 温端颐反而露出点笑,不动声色抽了手,去洗澡了。 听到木门另一边传来淋浴的水声,闵于陶头重脚轻地坐上床,将自己狠狠放倒。 早知道他真的乖乖不动不搞突袭,真该躺进极大的方形浴缸,随意享受酒店提供的高级浴盐,泡个昏天黑地。 床头的暖灯浅浅印在眼上,不过一会儿,眼皮像撑起一块蜜色糖块,黏黏稠稠,支不住。 久违的困意到访,不远的水声似雨声,每一滴都轻缓敲打在耳膜。身体陷进凹陷海绵一般,开始发沉。 强迫许久,终于还是投降,蜜糖融化,黑暗顺利轻掩门扉。 模模糊糊间好像发了梦,本来是在深睡,不知道怎么忽然开始在梦里奔跑。后面有人在追逐,双腿如灌了铅,沉得要命。每一次抬腿发力都艰难,跑得满头大汗,不过十几级的楼梯,怎么也下不完。 壮着胆子回头,面容模糊的男人手捧玫瑰花,形同鬼魅,声音幽暗:“嫁给我,给我生个孩子。”听了毛骨悚然,也不知道怎么办,还是跑。 终于下完长长的楼梯,推开门,又是如深渊般的楼梯,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这是梦,这是梦,快醒来。拼命对自己大喊。 使劲挣扎过后,睁开了眼,还没看清四周,角落里的黑影一下扑过来。 嘴里发不出尖叫,四肢也无力。哪里一只冰凉的手握上她的,冷水浇体般,脊柱一路窜起凉意,寒毛直竖。 这次才是真的睁开了眼。 一颗心剧烈跳动,迫使她努力坐起来。 黑暗中,一个轮廓半蹲在床边,眼睛还没适应,分不出他的姿势,但应该是在观察她。 鼻端传来若有若无的柔和浴液味道,和自己身上的一样。松了口气,抱起胳膊,舌尖苦,好久才咽下干涩,“吓死我了,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你做了噩梦。”温端颐简短地说。 闵于陶摸了摸下巴,发丝贴着脖颈,都是汗。厚重的窗帘遮起所有光,只有床头的两排开关发着幽幽的淡光,可不足以让两人看清对方的表情。 她闭了闭眼,隐隐回想起方才的梦,荒谬无逻辑,但心有余悸。 “嗯。” 他起身,“给你倒杯水。” 她下意识拽住他的手,回点神,又放开,“抱歉。” 温端颐回到原位,主动握过她的手,“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的手好冰,让混沌神思清明了一些,“你怎么不在床上睡啊?” “害怕你把我从床上踹下来。” “我没那么大力。” “也害怕你说梦话吵醒我。” 她不语。 “别想那么多,我只是比较喜欢睡沙发。”他像是嫌她多话,“快睡。” 闵于陶露出浅浅笑容,“我还以为你是害怕我半夜偷袭,你不保童贞。” 激将法对温端颐毫无用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