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禁心头一颤,躬身道:“微臣认为,若卡兹女王有此心,那么和谈大大可行。”不敢去看恩师质问的眼神,恩师为人直率守礼,年纪越大却越迂直,现下陛下都来为十公主撑腰,若不懂得顺势而为一味地强顶,自己可不像老师有卖老的资格。 愈发坚定了心中所思所想,刑部尚书干脆俯身贴地:“若陛下与殿下不弃,微臣愿从旁协作此事。” 十公主满意地点点头,稍稍侧目去看十二,却瞧见了那人满心满眼溢出的得意,好像在说快夸他。 她想要掩饰唇边那一抹笑,语气里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住:“如此甚好,只是刚刚尚书所提的王太嫔一事,本宫尚需避嫌,此事还是等事情查明后再议。”说罢起身朝十二就要一拜,被十二牢牢托住了双臂:“皇姐为何行此礼?” “毓敏心中有愧。”将刑部尚书的话复述了一遍,十公主以袖遮面,声音却稳稳当当,借着他的手起身时还飞快地在他掌心挠了一下。 十二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招架不住,霎时面红耳赤如火燎过,好久才清了清嗓子道:“此事尚且不明,若是贱婢攀咬也未可知,切不可捕风捉影。” 左相震惊地抬头,失声唤道:“陛下!” “够了!”十二怒斥,那怒斥中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出的颤抖。他心中懊恼又心疼,只怪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察觉出十公主这些日子独自抗下的刁难。每每回到尚瑜殿她都一副无事的模样,从不对他吐露过这些为难。就算他私下问李望,得到的也不过是只言片语模糊不清的琐碎,若不是今日自己偷偷跟了出来,恐怕现下还心安理得地高卧在床。 反倒是十公主平静如常,好似两人争执的对象并非自己。北疆这些年她遇到了不少这样的情况,可是那又如何? 掌兵执政的公主,古往今来又有几个? 左相见两人毫无芥蒂地相视一笑,终是败下阵来。 待刑部尚书与左相退下后,十公主提笔填墨,将积压的奏章一一批复,全然不着急处理王太嫔的事。而十二原本还正襟危坐,见人都退下得差不多了,便挥退了在旁侍墨的李望,内殿里只余他与十公主二人。 十公主余光扫见了他的动作,故作不满:“你将人都打发走了,谁来给我磨墨奉茶?” 十二拖着他那一堆衣物起身:“这不是还有我嘛。”说罢拿起墨条,笨拙地扶着手腕就要给她续上墨汁。 十公主瞥了他一眼,高声唤殿外的李望让他把地龙烧得旺一点,就不再管他了。 十二将裹得严实的大氅解开,里边还有三层,拿眼去看十公主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一次,有些悻悻,又凑到她面前悬着腕子磨墨。看着墨汁在砚台里越积越多,便放下墨条,趁她填笔的时候又殷勤地拿来炉子上的茶壶给她添上热茶。 十公主还是没有看他。 于是十二踱着步子,绕着书案一圈圈地走,但是十公主头也不抬,手下笔触飞快。 他凑到了她旁边,脑袋挤着她:“皇姐打算如何答复姜将军?” 十公主将头扭到了一边,淡淡回他:“陛下没有什么正经事要做吗?” 十二立马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朕在养身体。” 十公主像是看穿了他一般嗤笑了一声:“那陛下回寝宫去。” 十二又不乐意了,终于不情不愿地嘟囔着:“和我说说又怎么了。” 十公主仍是没有管他,奋笔疾书了一番,拿起那份批注朝他晃了晃:“那…….不如你亲自看看?” 十二却将脸一扭,不说话了。 “真不看啊?那我盖印让李望送出去咯?” “不行!” 十二立刻转身夺过了那信,定睛一看,却愣住了。 原来纸上边只大大地写了一个“醋”。 十公主朝他眨了眨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