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宵面色微变,却来不及阻止了。 直到肖二叔倒下去,雇农们这才发出惊呼。 一个年轻雇农跑过来,神色惊慌,不敢靠前:“肖二叔!” 平安俯身检查一番,确定人已气绝身亡。 “辛姑娘,您没事吧?”白英冲过来。 “没事。”辛柚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对白英道,“先把雇农都聚到一起暂时控制起来吧。” 她在躲开的瞬间感觉到了如实质的杀气,肖二叔必然是精心培养出的杀手。 “是。”白英应了,低声提醒,“辛姑娘,咱们带了不到六十人,虽然管住这些雇农没问题,可庄子这么大,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情况” 甚至这能调动衙役的当地官府可不可靠,都是未知。 “嗯。先管住这些人再说。” 白英匆匆去召集人手。 贺清宵示意那年轻人过来,指着肖二叔的尸体问:“你们是叔侄?” 年轻人忙道:“肖二叔是小民的邻居,早年娶过媳妇病死了,就没再娶,一直是一个人过” “他真的是你邻居?” 年轻人吓得跪下来,指天发誓:“小民绝不敢对大人撒谎啊!” 贺清宵半蹲下来,伸手碰触肖二叔的脸。 年轻人离得近,以为是试探肖二叔鼻息,却突然瞳孔一震。 在他视线里,肖二叔的脸皮被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点点揭起。 年轻人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等肖二叔整张脸皮被揭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尖叫声一停,整个人仿佛被术法定住了。 “这个人,你认识吗?” 年轻人如梦初醒,猛摇头:“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之后集中了雇农来认人,无人认识这张陌生的脸,再去肖二叔家里搜查,从地窖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真正的肖二叔。 “死了有几日了,杀人手法很干脆,没流太多血。”贺清宵检查过,情况算是明了了。 死士杀了独居的肖二叔,伪装成他下地干活,找机会刺杀辛柚。 张知县疾奔而来,连连赔罪:“辛姑娘您放心,下官定然把幕后指使找出来!” “有劳张大人了。”辛柚客气几句打发了张知县,实则对当地官府能找出幕后真凶不抱一点指望。 张知县虽不是本地人,谁知会不会早已被那些人买通呢。 “其实没必要查下去,无非是利益受损的那些大族。” 查到了王家,还有刘家,想要她性命的太多,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贺清宵开口:“我请教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农,到了这个时候地里的活不多了,接下来若雨水充足,浇水都能省了,这后面的一个多月我们自己人接手就能应付。” 不再让外人靠近田地,大半算计就能被扼杀。 白英则道:“要只是打理这些田地,咱们的人绰绰有余。可十五亩田分散三处,要保护好田地不被破坏,人手就远远不够了。还要考虑那些人豁出去,不计后果对辛姑娘动手” 行刺不成,转而毁坏甘薯藤,这是很可能会发生的事。 “所以我们要调兵来支援。” “调兵?”白英挑眉。 如今长乐侯已不是锦麟卫北镇抚使,也不大可能有皇上交付的兵符,还能调兵来支援? 贺清宵与辛柚对视一眼。 有些话当臣子的不好说,辛柚可以说:“据我所知,长平卫就驻守在附近,请他们来帮忙就是了。” 那人对种植甘薯万分重视,想保护她也好,怕她借着南下的机会远走高飞也好,长平卫定然早就接到留意这边动静的秘密任务了,恐怕她遭遇刺杀一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过去。 这边派人去请求支援,正好给了长平卫名正言顺出兵的理由。 白英一听,自告奋勇去请支援。 转日,天刚蒙蒙亮。 “白姑娘多带一些人。” 白英潇洒摆手:“带两个人就够了,剩下的保护辛姑娘和甘薯田。” “那白姑娘路上小心。”辛柚叮嘱一句,盯着白英片刻,附在她耳边低语。 白英面露诧异,只是她素来沉稳,点点头没有多问。 长平卫驻守地据此不算远,一早出发,快马加鞭不停歇当日就能赶到。白英不敢耽搁,带上两个亲卫策马而去。 辛柚一直到望不见人,才收回视线,对贺清宵道:“那些人很可能在路上设伏,阻碍白姑娘传信,你再带一些人去吧。” 贺清宵摇头:“你被刺杀,长平卫那边定会知晓,就算我们无人去请求支援,长平卫有皇命在身也不敢袖手旁观。这个道理那些人不可能不明白,他们要拦住白姑娘,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拖延长平卫来援的时间。” 辛柚望向田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