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栓在巷尾,温怡卿从后门猫着身走,赶车小厮取下马凳弯身等在近旁,那小厮似乎与来时不同,她留意多看了两眼,又说不上来到底不同在哪。 眼见太阳西沉,温怡卿收回视线拉起衣摆利落上车,门帘掀起,一双大手精准地攥住纤细的的手腕,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拉进车内。 突如其来的滞空感,昏暗环境下的天旋地转,可以瞬间击溃人的理智。 浑身的血液逆流般冲上大脑,温怡卿汗毛倒竖不受控制地打激灵,她张嘴要喊木祁,温热的掌心从下巴到鼻尖盖了个严实。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香墨里清浅的丁香龙脑混着杜衡,男人炙热的体温隔着衣物灼在腰际。 “摄政王……”温怡卿冷静下来瓮声试探着开口。 “你怎么在这儿?”她费力抬起脑袋,入眼的就是周晏然线条分明的下巴。 男人漂亮的桃花眼被强光照得微眯,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帘子,温怡卿凑身上去也想看看。 “路过。”周晏然垂眼扫过好奇凑到胸口的小脑袋,放下帘子淡淡回应。 帘布垂落,遮住寒风和最后一丝光亮,也遮住萧沉神色复杂的凝望。 木祁立在门框边,眼见自家公子捏着栏杆的手用力得发红,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不由得后退两步。 “木祁。” 木祁手执长剑利落作揖:“公子息怒,属下一时不查。” 马车驶远留下两行车辙,萧沉回身大步走下茶楼:“先拦下司马钰。” 出尘清逸的脸此刻挂上厉色,阴沉得可怕。 “是。”木祁翻下围栏,跃过屋脊落在建章楼顶。 铃铛跟着马车摇动叮当作响,提醒过往的百姓注意马蹄轮毂。 待温怡卿坐稳,周晏然才松开手臂让她坐上软垫,拿过准备好的墨狐皮将娇小的人紧紧圈住。 “如何?” “都是些阴险的老狐狸,上了大殿不得把黑的说成白的嘛,”一说起这事,温怡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身体抵上冰凉的车厢,太阳穴突突地跳,“不过有江桓仁在,应当不会有什么差错。” 寒气渐渐散去,温怡卿却还是觉得被风扑过的脑海昏沉身上泛凉,不经意间看到周晏然白皙透红的手垂在膝盖,那枚白玉扳指衬得皮肤莹润,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捻动。 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这动作一出准没好事,她扯过狐皮小心盖上。 “我不用,”周晏然抬手截握,怔了一怔,“还是你想告诉我,身上冷得厉害,狐皮也不管用?” “没有,”温怡卿连连摇头,自然不敢说是对他那副老谋深算的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