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的话一下子把南衣拉回了现实,南衣讷讷地接过酒杯,看着杯中那方小小的水面,水面上映出她的眼。她就是那池中鱼。 “我尚有遗愿未了。”南衣缓缓抬头,一字一顿地朗声说。 但不等人问她,她便忽然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将毒酒全都淋在了白刃上。她发狠将酒杯往地上一掷,无瑕的白玉杯碎了一地。 “少夫人!你要做什么?” 南衣晃着匕首吓退想要制止她的人,世家之中连女使们都是娇生惯养的,哪见过什么亡命之徒啊,不敢迎着白刃向前,尖叫着躲开了。 得了一个空隙,南衣直接朝谢却山冲了过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挟持谢却山。 众人对南衣的路径毫无防备,更无人下意识要护着谢却山。岐兵远远跟在送葬队伍后面,也根本来不及赶到这里。 谢却山杖伤未愈,行动缓慢,这一下天时地利人和,竟让南衣把匕首架到了谢却山的脖子上。 南衣喘着气高喊着:“是谢却山这个乱臣贼子气死了我的夫君,我要为我夫君报仇!” 谢家众人都惊呆了,送葬队伍中还有许多自愿来相送的百姓,他们并不知道南衣要为谢衡再殉葬,只听到这么一句慷慨激昂的话,众人对岐人、对叛徒的愤怒立刻被点燃了,人群之中像是炸了锅似的沸腾起来。 “忠烈之女啊!” “杀了谢却山!” “杀了叛徒为谢大公子报仇!” 谢却山淡然地垂眸,看到南衣是费力地踮着脚,才能将匕首横在他的脖颈,竟不合时宜地觉得滑稽,嘴角浮起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意。 鹘沙很快便领着岐兵围了上来。但毕竟我多敌寡,百姓们挡着岐兵,鹘沙又不好大开杀戒,一时竟也受了掣肘。 “让开!这是我们大岐的使者!” 但他越强调大岐,百姓们就越愤怒。 知府黄延坤也带着人围上来了,他像个跳梁小丑,急得团团转,着急地劝说南衣。 “别冲动别冲动!杀了大岐使者,大岐必定会对沥都府开战,你有什么要求,都好说!” 趁着知府劝说南衣的功夫,鹘沙挽弓搭剑,对准了南衣。 南衣看到了那支箭头,她还要再添一把火。 “夫君!妾这就来陪你了!”南衣猛地抬手,作势要将匕首刺入谢却山的脖颈,这时那支箭已经破空而来,谢却山忽然一侧身子,带着南衣一起偏了偏,箭头擦着南衣的手臂而过,生生钉入后面的岩石之中。 南衣受了伤,匕首脱手而出。岐兵立刻一拥而上将她制伏,四面八方的剑刃将她困住。 鹘沙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