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这世间的爱恨痛苦,才能修满做人的这一遭。 可他不想再拖累她了。 南衣赤着脚从帷帐里走出来,玲珑的身体藏在过分宽大的袍衫里,谢却山抬头看了一眼,便心虚地收回目光,专心地盯着面前的炉子。 她踩着厚厚的毡毯轻快地跑到了炉子前。 方才太过紧张,也没觉得那么冷,这会有了实实在在的暖意,反而浑身都哆嗦起来。她把手脚伸出来烤着火,像是一只伸着爪子的小乌龟,模样有些滑稽。 谢却山有一搭没一搭地瞄她一眼,又拨弄着炉子里的炭。 “章月回知道你过来吗?” 水开了,他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南衣理直气壮地回答:“他当然知道,不然我怎么可能找到这地方。” “那明日送饭的人来,你便跟他们回去。” “我不走!”南衣立刻激烈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谢却山表情仍是淡淡的。 “我跟章月回打了赌,他说你会赶我走,我说你一定愿意让我跟你待在一起,”南衣开始满口胡诌,“他要是赌赢了,我就得嫁给他,这你也乐意啊?” “章老板这人啊……”谢却山好像十分冷静,微沉的声音像是叹了口气。 南衣觉得自己有点要疯了,她竟连这缕叹息都想抓住。她竖起耳朵等着谢却山下头的话。 “……也还不错,至少有金山银山,能让你不愁吃喝。这回看来他要赢了。” 南衣急得抢过话头:“我就是不能输!” “那也由不得你啊。”他没什么语气地回答道。 南衣气得把茶杯往地上一摔,杯子在毡毯上滚了一圈,完好无损,她猫着腰追上去想捡起来,偏偏杯子还往前滚,她心急追得狼狈,总算把杯子捏回到手里了,气急败坏地往墙上一摔,拾了一片碎片回来,塞到谢却山手里。 南衣一脸视死如归,破罐破摔的架势,“谢却山,你不是让我死在你手里吗?你不是让我别想逃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你想死是吧,那你死之前先把我杀了,我们一起死。” 南衣架着谢却山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比划了比划,又犹豫了一下,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这一个停顿让节奏一泻千里,南衣自己都觉得心虚起来。 “……割哪里死得比较痛快?” “犯什么浑。”谢却山皱着眉头把瓷片一扔,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她,她就梗着脖子回瞪他。 “坐下。”他严肃地瞪了她一眼。 南衣瘪瘪嘴,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不太漂亮的台阶,重新坐了下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