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沼泽地里,平危也逐渐失了本心。 原先他还能保持初心,就算是被方许宁调来这里也无怨言,毕竟他晓得是自己嫉妒心作祟伤了殿下,可越是待在玄武门,心中的阴暗面便不断地被刺激滋生,直至再度被调回方许宁身边,他一颗心已完全没了当初的模样。 半月前他见到方许宁的第一眼甚至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野心勃勃的势在必得。 “殿下……”平危忍不住开口呼唤。 “怎么了?”即使头痛难忍,她也会回应平危,“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一瞬间,平危险些红了眼,他艰难道:“殿下千金之躯,骤然觉着不适让属下惊着了,现下看殿下已有好转方才放下心来。” 方许宁难耐得勾了下唇角道:“放心罢,我好得很。” 这回不用沈牧池赶人他也自觉回到车队末尾。 “你怎么在这?”还是沈牧池的声音,只是语气不有些不耐。 方许宁一怔,赶忙打起精神,悄悄掀起一点窗帘,悄摸摸往外边看。 她就没见过沈牧池在和自己讲话之外还能有语气不耐的,她倒要瞧瞧,有谁比她还有本事。 透过一点缝隙,只见外边立着一对璧人,翩翩公子着一件月白色衣裳,仪表堂堂,俏佳人则一席鹅黄色纱裙,肌肤白皙,眉眼灵动,任谁人过来瞧上一眼不称赞一声郎才女貌。 “殿下,”容铃不解方许宁为何突然要看开帘子偷偷摸摸得往外边看,“外边是什么啊?” “小声些!”方许宁抽空扭头让容铃噤声。 后者不明所以,却还是将嘴闭上。 “是二姑母带我来的。”见他面色不虞,赵桉桉见到他的欣喜劲儿骤然减半,语调怯怯的。 是靖安侯府二房夫人苏氏。 二房当家人常年不在府内,只有苏氏带着一双儿女,她性子温吞,赵桉桉见早些年来府上没寻到沈牧池便爱去苏氏院里,一来二去关系也还过得去。 “那你便跟好姑母,莫要往前边凑了。”沈牧池压低嗓音,不欲让马车里边的方许宁听到。 “这是为何?”赵桉桉就是为了沈牧池才央求苏氏带她来的,她来时谁都不晓得,只为了跟在他身旁。 回应她的是沈牧池离去的背影。 方许宁猫在马车上看了全过程,啧啧称奇。 “他竟真能为了陛下旨意与心上人保持距离……”那小美人眼瞧着快要哭出来都能忍住,真乃木头也! 她说的声音小,容铃并未听清,疑惑问道:“殿下,奴婢没听清。” “没什么,”她将帘子彻底拉开,叫住赵桉桉,“赵姑娘。”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