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无从说起,方才的那句怒斥已经将他的态度摆明了,再要解释,就显得无比苍白。 “父皇有没有想过,将那样自由的惠贵人强制留在皇宫这座大笼子里面,是一种错误的决定。”方许宁顶着皇帝的目光道,“就像被人残忍折断双翼的鸟儿一样,不仅再也无法飞上天,还会因为失去活力而腐坏烂在枯枝败叶中!” “难道她吞金自尽不是给父皇的报应么!”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 方许宁以为自己会被皇帝呵斥并将自己赶出去,但他只是维持着原本的神情,沉默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她等着皇帝的怪罪,也没多少惊惧,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想在宫外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方许宁听到头上出来一道喑哑干涩的嗓音:“乐安,你先回去罢,父皇……父皇独自待一会儿。” “是,乐安告退。”她利落起身行礼告退。 讲实话,她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皇帝,与其待在这里想着有的没的,不如早些离开,回避这尴尬的场合。 “把大氅披上再走。”走至门口,又提醒她。 原本想着硬气些直接出门的方许宁闻言又折回来,将挂在旁边大氅取下披上。 李公公在门外见到她还有些意外,“殿下今日怎的这样早便要走了?” 方许宁不知道李公公对当年惠贵人的事了解多少,但一想到他在作为内侍在父皇身边伺候了近三十多年,对父皇的事定然知道个七七八八,便觉得李公公在这件事中是一个制纣为虐的角色,更是烦闷。 “身子不适,恐将郁气过给父皇,便走得早些。”方许宁干巴巴道。 虽然语气也没显得多僵硬。 语毕便将头一昂,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离开飞霜殿。 李公公还不晓得自己在小殿下心中如何被扣上助纣为虐的冷漠形象,只是摸不着头脑。 “殿下今日瞧着心情欠佳……” 宫道上的积雪早便被宫人扫掉,但青瓦上的雪依旧还在,冷意也不断沁入,简直要冷到人的骨头缝里。 方许宁走在这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宫道上,仰头极力看向青瓦上的雪,脑中突然浮现出皇帝的身影。 宫人们只顾着洒扫宫道上的雪,却没人理会不会碍着自己行动的瓦上的雪,就和只想着满足自己情愫强迫他人的父皇一样。 本以为只有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父皇是冷情的人,可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宫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只顾着自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