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哥,咱们上回告白老爷的状子可还在?” 戈安立刻意会,道:“我再写一份,中元节后便能请诉。” 他兴奋的在屋中来回踱步,“甚好,甚好!” 杨芸娘放下孩子,笑着道:“这么大的事,值当庆贺一下,我去整两个菜,今晚多吃些。” 白家凄风苦雨,求救无门,戈家以及受白老爷迫害的几户人家苦尽甘来,恨不得挂上鞭炮。 接下来两日,戈安留在家中写状文,戈宁和杨芸娘一心扑在祭品上。 外头有访客来打听,戈安一律以妹妹重伤未愈,仍需静养,不见任何人。 闭门多日的戈家直到中元节当天清晨才打开门。 洪州的中元节讲究颇多,他们早早去了后山戈氏祖坟,跟着族长族老一起上坟贡祭品。 待到巳时,戈宁还要赶去为方大勇上香。 遇上方氏族人无可避免,虽不至于起冲突,但夫妻俩始终无法放心。 想来想去还是把孩子托给邻居婶子照看,夫妻俩驾车带戈宁回一趟方家坪。 戈宁记仇,她永远忘不掉丈夫阵亡消息刚传出去,方氏族人就上门逼她殉葬夺取抚恤金,再面对方氏族人,她很难给个好脸色。 戈安和杨芸娘更甚,冷着脸,一副傲气模样。 方氏当真无人凑上前,只远远瞧着,或是交头接耳。 到了后山,方氏祖坟就在不远处,戈安和杨芸娘帮忙摆上祭品,而后回到车前等着。 戈宁是第一次来,她细细打量这里的一切。 坟冢选在方氏祖坟靠近边缘的位置,后面葬着她的公公婆婆,一个春天没打理,周遭险些被杂草淹没。 戈宁静默着蹲在坟边,擦去墓碑上的尘土,拔起坟头杂草丢远。 清理一番,她跪在坟前为亡夫上香,燃经文纸钱,摆上一坛米酒。 面对墓碑,戈宁藏在心里的一堆话有了倾诉的地方。 她一会告状,说方氏族人待她不好,一会埋怨,怪他为什么早早走了,隔一会又说起白老爷,笑他罪有应得。 东一句西一句,没头没尾更没什么条理,她想起什么说什么。 “我就要离开这里去京城了,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来看你,你放心,我准备了很多纸钱,应该够你用很久。” “京城挺好的,没人欺负我。” “你说让我改嫁,我真改嫁了你可别生气啊。” “还有你家的院子,我实在不知道拿它怎么办。” “对了,我还没说过吧,萧松烈他……算了,还是不告诉你了。” 戈宁坐在墓碑前,一边烧纸钱一边絮絮叨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