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小于不做咸鱼:这是你的作业吗?后面要交的话,我可以还给你。] 他找到于丛话里的古怪,是一种蓄意的礼貌,即便只是打字也用了很多力气的感觉。 [姜:?] [姜:什么时候说是作业了?] [姜:送你的。] 他脸色垮了点,很不乐意地皱了下鼻子。 走走停停,终于进入了畅通的单行道,车辆限行和分部松散的私人住宅分散了交通压力。 后视镜里只露出下半张脸的人不太高兴,盯了一会手机屏幕,没收到新的回复,又把头转向窗外,不动声色地顶了下腮。 于丛删删减减好久,最后干巴巴地说:“谢谢你。” 姜清昼干脆换了个话题:“我回家了,下周一到画室拿你的衣服。” 新消息立刻跳出来,而后手机才震了震。 [小于小于不做咸鱼:下周一不行,一天都有课。] 姜清昼面无表情地读完消息,气得轻笑了一声,于丛看上去很笨,已经忘记了周一来过美院好几次的事实。 实际上于丛根本没回顾过每周一都在做什么,这只是一个很拙劣的、平时用来应付其他活动的借口。 杜楠从辅导员那讨来的印泥还敞着口,红彤彤地放在桌上,台灯清亮的光落在他看不懂的两个字上,未干的颜料反射光斑,看起来有点虚幻。 他进入了某种很难形容的状态里,出不来。 首先他觉得自己喜欢姜清昼这件事根本无法确认,于丛麻木地转过身,看见陷入峡谷混战的舍友们,总不可能跑去跟他妈说:“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生了。” 另外他突然觉得自然地、正常地面对姜清昼有点困难,倒不是容易冲动说错什么话,就是有点紧张,连发微信打字的时候,都有难以忽视的焦躁。 至于要不要让他知道,于丛兀自摇了下头,把精力都用在思考如何掩饰自己,不让姜清昼发现才是要紧事,他机智地推迟了下次碰面的时间,陷在封闭的、难以求证的思考中,如果他也像桑蕤那样,姜清昼会说什么。 他可能连那句挺好的都不说,转身就走了。 于丛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印章和印泥收起来,哐地把脑袋磕在书桌上。 笔尖的制作工艺很精湛,就是相较他的习惯,有点过分粗了。 纸袋里还配了一小罐黑色的墨水,包装过度,看起来实用性不高。 姜清昼把手机扔回床上,丢出了一个很圆润的弧线,然后没什么表情地拆开蓄墨的笔管,还没加满,那罐赠品已经空了。 随手扯了张纸,顺着肌肉记忆写下名字,笔尖顺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