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很精巧,只是我不常剥蟹。” 罗摩王妃身前放着碟子,上头盛着丫鬟剥净的蟹肉蟹黄,因问道:“你也让下人代劳?” “我们普通人家,没有下人。” 罗摩王妃笑意微滞,缓缓问道:“那么,是家里官人剥的?” “唔。”原婉然低声应道。她吃鱼虾螃蟹,大多有韩一和赵野先行剔刺剥壳,这事不好意思说与人知,担心旁人嘲她懒妇,或者笑话他们夫妻肉麻。 罗摩王妃嘴唇挤出笑弧,“是赵官人吧,韩总旗一个军官,怕是做不来伺候媳妇的事。” “他们两个都剥。”原婉然照实回答。 “伊……韩总旗帮你剥蟹?” “嗯,”原婉然想替韩一挣些脸面,证明他并非不懂得疼人的武夫,便道:“他们兄弟俩都很勤快,什么家务都做。” 事实上,韩一和赵野包办多数家务,比如洗衣,夫妻仨每每一块儿在井旁洗刷,韩一兄弟俩洗衣服和被面,她洗帕子或墨宝…… 罗摩王妃话声微高,“他还做家务?” “嗯。”原婉然纳闷,她提起韩一兄弟俩,怎地罗摩王妃用了“他”这个单指一人的字? 吴氏及其他娘子听到原婉然应答,纷纷夸她命好,夫婿肯做家务,她们夫婿回家,多半往炕上瘫。天知道男人在外当差固然辛苦,她们女人照顾全家老小,每日洗刷烧饭、缝缝补补也不轻省啊。 有些娘子说她们丈夫倒是做家务,可惜少了韩一年轻俊朗这项好处。 一众女客说起丈夫懒散,话匣子便开了,大伙儿谈得热闹。原婉然聆听着,察觉一道视线扎在自己身上,她循直觉往堂上抬眼,恰好触着罗摩王妃投来的目光,那眼神冰冷厌恶。 罗摩王妃须臾别转脸,原婉然则七上八下,梳理自己作客可曾缺了礼数。想了许久,她一路都随其他女客行事,罕言寡语,若有失礼处,不会只有自己不受待见。那么是什么事招来罗摩王妃的敌意呢? 饭毕,下人呈上香薰澡豆服侍众人洗手,又捧上茶来。众人望向罗摩王妃,等主人先开动,也是不谙公候人家礼数,选择有样学样,好过轻举妄动,闹出笑话。 丫鬟奉来茶后,又有其他丫鬟捧了漱盂,由厅内靠墙处上前走来,罗摩王妃打个眼色,她们便退回了。 罗摩王妃向原婉然笑道:“韩赵娘子,请。” 原婉然不由瞥向身旁吴氏一眼,此次宴席,论交情和身分,主客当属吴氏。罗摩王妃跳过吴氏,劝她吃茶,吴氏可会不快? 果然吴氏笑容不大自然。 原婉然暗自担忧,希望吴氏不会恼到她头上。 这同时,她心生疑念。赵野提过,螃蟹与茶相忌,两物同食不独妨碍消化,兴许还要闹肠胃。罗摩王妃这等贵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等皮毛见识总该有的,若说她自个儿不肯忌口,怎地还劝客人也吃茶呢? 原婉然肚内思量,明面上不好拂罗摩王妃意思,打量喝口茶并无大碍,便端茶抿了一口。 罗摩王妃噗嗤笑了,“韩赵娘子,这不是吃的茶。” 她打个眼色,早前退回四下墙前的丫鬟们重新上前,捧来漱盂。 罗摩王妃笑道:“这茶漱口用的。吃螃蟹不可吃茶,这点忌讳韩赵娘子竟也不知道吗?如此着叁不着两,难怪家里官人都做家务,怕韩赵娘子亲自动手,要捅出篓子吧?” 原婉然冷不防被抢白,讷讷道:“我没料到这是漱口的茶……” 罗摩王妃不搭理,径自别开脸接茶漱口,唾入漱盂。 她慢条斯理以巾帕抿净嘴唇,道:“是我料错了,我寻思韩总旗见过大场面,见闻广博,想当然尔他妻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