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话怎么说?” “我从前疑心玦二爷捏造贵人当幌子,哄骗我原娘子名花有主,掩盖他脚踏两条船。你说他撒这等谎没好处,将来真和原娘子好上了,便将自己弄成忘恩好色小人,在我这儿没法交代。现如今玦二爷说了贵人情势有变,过一阵子再借口贵人抛弃原娘子,届时他收容接近原娘子便堂皇正大,谁也说不得他忘恩好色。” 江嬷嬷面色沉重:“姑娘,我从前总说玦二爷可靠,这下说不准了。坏就坏在我们离开赵家没处投奔,虽然不见得日后一定吊死在玦二爷这棵树上,眼下人在赵家,就要防范教旁的女人压一头。原娘子人虽好,谁知道往后怎么样呢?” 池敏几经思量,终于拍板:“先离间他们。” 江嬷嬷疑问:“姑娘,此时不是该接近玦二爷吗?他和原娘子还没亲昵到必须离间。” 池敏:“有的事操之过急露痕迹,要落话柄,玦二爷也不一定喜欢。他和原娘子那儿反而得防微杜渐,先下手为强,有了苗头再掐死更费事。” “怎么离间呢?” “玦二爷城府深,不好算计,我们身份尴尬,也不宜出头。原娘子心思单纯,又牵挂家里,较好播弄。关于赵无拘,上回我压下一件消息没告诉原娘子,下回就说予她知道。她为了保全自己和旁人,在玦二爷跟前多半敢怒不敢言,但也难有好脸。玦二爷心高气傲,受到怠慢,决不肯凑近讨嫌,至少会冷她一段时日。” 池敏遂拣了今日向原婉然透露赵野疯颠消息,但将人已恢复清醒这节隐暪不提。 她目睹自己道出的消息在原婉然身上狠狠收效,并无半分欢喜。 池敏向江嬷嬷道:“奶娘,我并不想设计好人,更不是盼着原娘子不好。形势比人强,我不得不让原娘子和玦二爷彼此离得远远的。” 江嬷嬷拍抚她肩膀:“我们没有错,保护份内该有的位子罢了。赵家你来得早,没有让原娘子越过你的理。” 池敏又道:“她被软禁,我爱莫能助。” “这更怪不得我们,我们和她非亲非故,难道为她告发贵人和玦二爷,害自己无家可归?将来你在赵家有了好结果,多看顾她就是了。她要是从此留在赵家,姑娘你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 却说原婉然离了归去轩,失魂少魄走在路上,忽然听到男人吆喝,自然而然停下脚步。她凝神定睛,原来自己习惯使然,走回流霞榭。 其时院子四下都教布幕围了起来,教她不得其门而入,而院内人声嘈嘈,似在搬砖瓦木头。 原婉然逐渐记起,流霞榭正在盖供她专用的小厨房。 她立在路上发呆,虽有桃夭馆可回,正房总有丫鬟守在隔屋,而她只想找个真正僻静的去处躲藏,独自静静。 一会儿她转身,去附近赵玦辟给她拜佛的佛堂。 看守佛堂的婆子不知上哪儿去了,原婉然独自直入佛堂,掩上大门。 神坛上香烟缭绕,鲜花素果供奉,观音菩萨神像低眉垂眸,法相庄严,眉宇慈悲。 原婉然脱力一般跪倒神前,瑟瑟发抖。 不多时,她支起身子,泪如雨下,默默合什祈愿。 观音菩萨在上,请保佑信女夫君韩一和赵野平安无事,信女情愿折福折寿换他们兄弟俩平安。只要他们安好,信女纵使下阿鼻地狱,万劫不复也甘心。 她泣不成声,又跪倒地上。 忽然佛堂大门开了,一把女声道:“到处找不着你,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原婉然一惊,回过头去,见到木拉走来。 木拉也一惊,为的是原婉然一脸伤心,泪流满面。 她起初错愕,眨眼勃然大怒,一阵风跑到原婉然跟前:“又有奴才欺负你吗?告诉我,老娘治死他丫的。”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原婉然拭泪。 原婉然倒是想说话,无奈木拉做惯力气活儿,擦脸力道过猛,教她一下子难开口。 木拉会错意:“可是那王八蛋在赵家很有体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