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我的脑子也像放烟花一样砰砰地炸开,再没有余力去思考现状,扭头才发现季理清已经站在了门口。 她问我,“死了吗?” 我嘴唇颤抖,她的话像是黑暗中悄然伸出的一双冰冷的手,无声无息地扼住我的咽喉,我的呼吸变成了束缚,冷汗从每一个毛孔渗出,密密麻麻地打湿了后背。 她见我不回答,又追问了,“他死了吗?” 我的脚边莫名有一阵温热的触感,我垂下头,原来是他的血流到了我这里。我在现实中没有见过这么多血,我想,他应该是死了的,毕竟他从倒下到现在,连根头发丝都再没动过。 所以,我张口说:“死了。” 被一把生锈的钝刀缓缓刮擦是不会让人瞬间崩溃的,只是精神上会逐渐濒临破碎的边缘,而我大概懂这种感觉了。 季理清付诸一笑,随即踏进了这个犯罪现场。 “好了。别害怕,晚烟。” “把这一切都交给我。” 季理清比我大八岁,所以她永远走在我的前头,这是命定的事情,我无法改变。 这不能怪我。 葬礼上,我流不出眼泪,看着那个小盒子,才终于放下心来。而季理清在我前边,哭得很隐忍,眼睛都是红血丝,脸色惨白得吓人,任谁见了都要心疼,再称赞一声孝顺。 “谁也没想到你爸爸会楼梯踩空.....唉,节哀。” 我意识到有人在和我说话——楼梯踩空吗?原来季理清是这么解释的。 无论如何,季理清都算救了我一条命。也因此我不再讨厌她,我还是怕她,但我开始爱她。 她说一我不敢说二,她叫我好好学习我就学,叫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当然,我本来并不是这么乖巧的性格,这副模样让我很累,所以上了大学后,我试图寻找让自己好受些的办法。我谈恋爱,和不同的女生交往过,我对她们很好,起码在物质上我付出很多,她们只需要向我流露爱意就好了。 只不过我还是很累,我时常觉得自己灵魂出窍,好像静静地在一旁冷眼看着肉体装出很体贴的完美恋人形象。 我不爱她们,那我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大二下学期,我终于空闲下来,不再谈恋爱,但是偶尔会带人回家,就只是很单纯地做爱。季理清碰到过两次,所幸她不管我这事,只是回来的次数减少了,这正合我心意。 大叁上学期的某一天,我和狐朋狗友去吃饭,路过了一所高中,身边的人贼眉鼠眼地戳我的手臂叫我去看校门口的身影。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时姝。 她站在公车站牌旁边,许是在研究路线,神情专注。额前的碎发被不安分的风吹动,几缕发丝拂过她的脸颊,明明隔着一道马路的距离,我竟有种想要伸手替她捋顺的冲动。 “好漂亮。” ——我把内心话说出来了吗? “是不是啊,晚烟?” 哦,原来是旁边的人说的,但高中生,大概是未成年,我倒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我收回目光,假装不在意,“饿了,快点吃饭去。” 但第二天我就自己偷偷又过来了,这么多学生一起放学,但我还是第一眼就从人群里看到她。 这次她和朋友一起出来的,两个小女生结伴去了旁边的甜品店,我运气很好,她们选择了靠近透明玻璃门的这边,我能把她观察得清清楚楚。 她点的是一块红丝绒蛋糕,一边吃一边笑着和朋友说话,看起来很开心。出于好奇,我也走进那家甜品店,点了一模一样的蛋糕,坐她们隔壁桌吃。 味道实在是普通,可能是我不喜欢吃甜食吧。我放下叉子,假装玩手机,实际耳朵一直朝隔壁桌那边竖。 “小时,你那块怎么样?” ——她的朋友是这样称呼她的,小时?那名字就是带了一个时字吧? 我特意挑的对面坐,因此目光飘忽一下就能看到她的脸,我看到她先是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压低了声音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一般般啦,可能是我不喜欢吃甜食吧。” 我假装滑动屏幕的指尖一顿。 真巧。 第叁天、第四天,我频繁地去她的学校附近,每一次都能看到她,甚至偶尔视线还能对上,我觉得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