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听了少年悲愤欲绝的控诉,无奈笑道:“从前你太辛苦,现在让你轻松一些不好吗?” 阿昭却认定了她在狡辩,大声道:“分明是你偏心,昨日我还瞧见你捏无忧的脸!” 这般亲昵,他们师徒之间何曾有过? 风荷故意答非所问:“原来你生气的是我没有捏你的脸。” 女郎猝不及防地伸出魔爪,阿昭躲避不及,被捏了个正着,大惊失色地乱喊:“疼!” 她手上用足了力,脸颊肉都被捏红了,她捏无忧明明是很轻的。 “哦,那再来一下。” “不许捏,疼死我了!” 阿昭眼神戒备地躲到卫漪身旁,去抱他的手臂,却被人家无情推开,“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地欺负我!烦死你们了!” 少年红着眼冲进屋里,只留给他们一个伤心的背影。 风荷的笑落下来,安静道:“没骗你呀。” 过往叁年,她实在有些偏执,一心只想救更多的人,阿昭跟随她四下奔波劳累,却毫无怨言。 他以为的先生是寻声救苦的小菩萨,可她藏了私心,愧对这个名号,也愧对于他。 少年总笑着抱怨她是铁打的身子,也笑着伴她走过江宁年复一年的风雪;他嫌天热、天寒、风急、雨骤,也总说,“先生歇一歇,我来”。 他说他是先生身后的小影子,跟着她受苦受累,也跟着她沾光。 …… 风荷看着纱窗后少年的轮廓,神色不自知地柔软下来。 不过,他很快就不会是别人的影子了。 — “无忧,你说先生这几日怎么怪怪的,前天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这两日又让我休沐,今早还带了桂花糕来,说是她自己蒸的。” 阿昭仰头望着坐在屋顶上看星星的卫漪,觉得脖子有些酸,便抱了梯子来,小心翼翼地爬上去,与他并肩坐下。 “星星好多。” 更阑月坠,星河转。 “事出反常必有妖。”阿昭苦着脸抱怨,嘴角却又牵起灿然笑意。 也许是先生知错,如今也学着偏爱他了,不过这才对嘛,他与先生叁年师徒情深义厚,怎会是旁人能随便越过去的? 阿昭朝身旁人挑了挑下巴,傲娇道:“你要是觉得对,就点点头。” 卫漪看着他,轻轻摇头。 “什么啊?难道先生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成?” “我不信你。” 少年眸中落满星月,轻笑,“先生何时骗过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