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拒绝,只好含糊道:“此事当从长计议,容我思量思量,再行回复!” 张顺倒也讲究没有为难与他,更没有借机扣留此人。如此过了数日,张道浚辗转难眠,想不出两全其美之策。 不曾想不知怎的,这事情最终还是传到他老母亲霍氏耳中。 霍氏素来刚烈,便把张道浚喊道跟前教训道:“凤仪吾儿与你一母同胞,亲若一人,我素来不敢有所偏颇。” “如今她嫁入马家,连祖宗的姓都改了,那便是马家的人了。他们马家不及,我们张家着急什么?你这些年岁数渐长,心思倒更重了。故意瞒着我,是怕老身说什么不成?” “凤仪既然领兵打仗,便须知刀剑无眼。如今战阵之上为贼所捉,她没有当场战死已经是让我张家蒙羞了,还如何值得上我张家的栋梁去换回这不忠不义不认不孝之辈!” “你且安心去那海宁戍守,不必管她!若是那贼人真敢宣扬些什么,也是他马家的问题,与我张家无涉!” “娘!这样凤仪就……”张道浚闻言急忙提醒道。 “住口!”霍氏大怒道,“我张家世代忠良,没有这种不忠不义不贞不洁的女子!” 张道浚无奈,只得低声应了,低眉顺眼的退出了母亲房间。 第5章 崇祯二年的内斗 张道浚出来房门,正好看到伺候自己母亲的婆子,便喊过来问道:“我母亲最近身体如何?” “回禀老爷,老夫人这几日情绪不好,常常夜里惊醒,不能安睡。又有时候偷偷抽泣,只是吩咐我等,不敢让老爷知晓!”那婆子唯唯诺诺的应道。 张道浚一听,如何不知自家母亲的心思。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亲养,手心手背都是肉。老母亲既然舍不得自己从贼,又如何能够舍得妹妹落入贼人之手? 更况且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落到这种凶悍的匪徒之手,焉能有好? 想到这里,张道浚倒有几分恨起自己的妹夫马祥麟来。别人家的妻女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偏生他石柱马家要让自家妻子领兵作战。马家的男人又没有死绝,何苦为难一介弱女子来着? 你马家是世代忠良,难道我沁水张家就弱你们半分了吗? 想到这里,张道浚愤恨难平,更是恼怒自家妹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马祥麟居然还不来张家请罪,难道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就行了吗? 张道浚哪里知道,这个时候马祥麟恼羞成怒,正和卢象升秣马厉兵,准备和义军决一死战,以报妻子马凤仪被杀之仇。可惜两个人得到的消息有别,皆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想法。 如此又等待了一段时间,其间张道浚试图通过贿赂张顺,来换回马凤仪,结果并没有成功。 这个时候,张道浚在家已经待的太久了,朝廷不断催促着他赶快上路。 这个海宁卫便在后世的浙江嘉兴市海盐县,无论这个时代还是后世都是繁华之地,至少要比雁门关更为繁华、安全,可是这并不是张道浚想要的结果。 他祖父是张五典,父亲是张铨,都曾官至兵部尚书,皆非庸碌无能之辈。他父亲张铨更是死节辽阳,为时人所称颂。 一家三代人,唯有他张道浚不肖,未能科举出仕,反倒被父亲张铨荫蔽了一个武官。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不能建功立业、为父报仇,又有何颜面活于世间耶? 只可惜自己壮志难酬,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才落得如此下场。张道浚愤恨难平,却没有办法,只得依令上路。 结果,这张道浚刚出沁水不久,便被“小尉迟”魏从义带领二百骑兵追上,杀了左右,将他捉入了舜王坪寨中。 那张道浚哪里不知道张顺的想法?只是想起临行前母亲的教诲,只得硬着头皮骂道:“贼子敢耳?我沁水张氏世代忠良,宁死不屈,焉能从贼哉?请速杀我,且勿拖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