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战至晚,贼不能破。” “不意贼人红夷大炮已至,以炮击之,无不碎裂。又有士卒哗变于内,内外夹击,遂致官兵大溃。” “贼人趁机掩杀三十里,官兵尸体枕藉,沁水尽赤。我自失陕西以来,未尝有如此大败。”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朱燮元摇了摇头,提醒道。 “先前杨嗣昌说贼人率精兵万元,渡河而觑山西。如今看来,此话也不尽然!” “哦?此话怎讲?”杨文岳闻言一愣,不由奇怪道。 “任凭那贼人如何凶悍,又岂有以一当十之理?”朱燮元闻言皱了皱眉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杨文岳还没听明白其中含义? “以吾度之,贼人之数,并非万余,理当在三四万之数!” “这……”杨文岳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大变,“督师,你是……你是说……” “贼人有夺取山西,甚至北上京师顺天府之意?” “此吾所以为国家虑也!”朱燮元这才不由长叹一声道。 “昔日吾与杨嗣昌争,非惟利也。唯虑顺贼‘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若此,此战必不在小,此兵必不在少,其图必不在河内,其志必不在晋豫!” 杨文岳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朱燮元什么意思? “你……你是说,贼人意欲破山西,围北直,直取京师?” “没错!以吾度之,贼人将动用大军十万,与我争山西之地。”朱燮元眉头紧锁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可是要支援右督师等人?” “如今大举进攻之贼,不过一偏师耳。当有六七万大军虎视眈眈,伺机准备犯我山西!” “这……这可如何是好?”杨文岳闻言不由急了。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新任山西巡抚杨文岳就职一来,如何不知山西镇实情? 在宣大三镇之中,以宣府、大同两镇为重,山西镇不过是二线边镇罢了。 然而就这么一处边镇又刚刚经历了前任山西巡抚叛逃、山西总兵降敌之事,愈发虚弱起来。 经新任巡抚杨文岳清点核实以后,山西镇实在籍万余人,大多数都分布在偏头、宁武和雁门三处要地。 再除去驻守在风陵渡、蒲坂渡和禹门渡三地的两三千守军,杨文岳麾下竟无一兵一卒。 即便再加上朱燮元麾下标营及罗向乾两营、保定总兵刘国柱一营,总计也不过两万之数,如何对付得了六七万之贼? “一个要赶快加快城池修葺,这个由你负责;一个要请宣大总督张凤仪尽快率兵支援,这个由我负责;还有一个需要支援杨嗣昌、朱大典等人稳固形势,我准备派遣保定总兵刘国柱前往。”朱燮元心中早有成算,不由一一叮嘱道。 “好,如此甚好!”山西巡抚杨文岳闻言思索了半晌,发现自己竟不能置一辞,不由对朱燮元佩服万分。 然后就在杨文岳对朱燮元佩服万分的时候,却不知朱燮元私下里对“贼酋张顺”也同样佩服万分。 还是不成,顺贼选择的时机太好了,官兵根本来不及调动足够的兵马。 以至于河东和河内两地空虚,让朱燮元十分难受。 “张凤翼啊,张凤翼,这大明江山恐怕就在你一念之间咯!”朱燮元沉吟了半晌,依旧是捉襟见肘,不得不寄希望于宣大总督张凤翼。 说实话,如果不是义军在开封府、怀庆府挑起争端,大明朝廷以防万一,又新设了保定巡抚一职,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