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能明志……” “噢。” “陛下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臣帮忙看看。” 朱棣大手一挥,跨步至张安世方才落座的地方坐下,眼角的余光,看到库房的一边,当真有四个铺盖卷在角落,随即又看案头上,竟是一部《春秋》。 朱棣道:“你还看春秋?” 这话显然是不信的。 张安世道:“随便看看的。” 朱棣没有继续这话题,而是指着这库房中的金银:“这就是朕要查抄的金银?” “正是。”张安世道:“这金银,分毫都没有减少,臣给陛下在此看着呢,就怕有人打主意,现在的人都太坏了,臣在想,臣这做兄弟……不,臣这做亲戚的,若是不给陛下在此盯着,陛下在宫中,只怕也不放心。” 朱棣的脸色缓和了很多,整个人也随和了起来,道:“来,坐下说话。” “噢。”张安世也没有客套,便搬了个小箱子,欠身落座。 这时,朱棣朝亦失哈使了个眼色。 亦失哈会意,连忙告退出去。 油灯照耀着朱棣渐渐变得愁眉不展的脸,只见朱棣忧心忡忡地道:“沈家的事,你说实话,你是如何得知的?” 既然朱棣都这样问了,张安世这时候倒不敢隐瞒了,便道:“陛下,兄弟船业现在有船千艘,船夫一千七百人,如今开拓了七十多个渡口的业务。这些渡口遍布南京、扬州、苏州、松江、镇江一带,可谓遍布了半个江东之地了。” 张安世顿了顿,又接着道:“每日运载的商贾,还有乘客,不下十万人,这么多的人,南来北往,人多嘴杂!这人多嘴杂有人多嘴杂的坏处,却也有人多嘴杂的好处。有些消息……臣会灵通一些。尤其是涉及到了买卖上的事,哪个地方纱布价格涨了一些,哪个地方买卖不好做,大抵都略知一二。” 朱棣一愣,随即露出讶异之色,不由道:“想不到,这船运还有如此的功效。” 细细一想,朱棣便也了然,晓得张安世此言非虚,于是感慨道:“这么说来,这船业又有一桩好处。此番若不是你,沈静这样的人,还不知要逍遥法外到何时。” 张安世便笑着道:“这是他运气不好,恰好撞到了我,当然,这自然也是因为陛下有大气运,如若不然……臣也不会察觉。” 朱棣懒得纠正张安世的屁话,却是感慨道:“只是连朕都没有想到,他们竟有这样的胆子。” 张安世道:“陛下……人都有贪欲,为了暴利,总会有人践踏纲纪和国法。就算是太祖高皇帝在的时候,如此严厉,也无法一扫这些虫豸,所以陛下无需自责。” 朱棣道:“话是这样说,可他娘的朕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过还好发现的早,如若不然,这些金银,岂不落入了他们的口袋?无论如何,这一次你是大功一件。” 张安世连忙道:“臣没有功劳,其实真正出力的,还是朱勇他们,他们此番,可谓是竭尽全力,连臣都佩服他们。” 朱棣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就一并给你们赏赐。” 张安世心下自然兴高采烈,喜滋滋地道:“臣……”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 朱棣便道:“赐你一万两银子,朱勇、张軏、丘松三人,赐银五千两。” 张安世:“……” 朱棣道:“怎么,你不满意?” 张安世摇头:“不敢,只是臣觉得……陛下还是拿着银子去赈济百姓吧,臣几个,暂时不缺银子。”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