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说。”朱权很是大方:“先拿一千杆,其他的……咱们从长再议。” 张安世眉开眼笑。 淇国公丘福在旁边听着羡慕极了,便也禁不住凑上来道:“陛下,这神机营,是不是也……” 朱棣心疼,他不知这鸟铳的造价如何,却总觉得这宝贝给人,就好像挖他心肝一般。 只是此时,又不便说,便道:“是个鸟,先看热闹吧。” 城楼之下,铳声依旧。 尸积如山。 张兴元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亲眷被押了出来,他拼命地挣扎,口里大吼,咆哮,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张安世,你们不得好死……” 他面目狰狞,先是破口大骂,而后……却又开始祈求起来:“饶了他们吧,饶了他们吧。” 其实他早知这样无用,可口里还是喃喃自语:“我……我有话要说……有一笔天大的宝藏……我知道……” 朱棣只是冷笑。 砰砰砰…… 那张兴元的兄弟与几个儿子,直挺挺地倒下,弹丸打在人的身上,产生了巨大的创口,创口上还冒着青烟。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无论张兴元如何嚎叫,可其他人,也只是冷眼旁观。 而眼前的一切,好像瞬间击溃了张兴元的心理防线,他两腿一软,却因为被绑着,人无法瘫下去,那扭曲和愤怒的脸,瞬间变得呆滞起来。 他瞳孔散开,失神,无力地看着虚空,好像这个世界变得极其陌生。 这一场杀戮,结束得极快。 所有人的震撼劲还未过去,便已结束。 模范营撤下。 无数的宦官钻出来,开始搬抬尸首,洗刷血迹。 午门之外,血腥漫天,无论提了多少桶清水来洗刷,肉眼可见的鲜红虽不见了踪影,可浸入了砖缝的血腥依旧不散。 朱棣摆驾回武楼,召了张安世来,此时只有君臣二人,朱棣还把玩着手中的鸟铳,边欣喜地道:“有趣,有趣,有趣极了。哎……” 叹了口气,朱棣道:“只是这样的好东西,给那朱权做什么?这厮虽没有谋反,却也不是什么好鸟,这样的宝贝,先要紧着自己。” 张安世笑呵呵地道:“陛下,臣在想一件事……” 朱棣抬头,打量着张安世,道:“你说罢。” 张安世道:“有了这样的鸟铳,宁王殿下到了吕宋,便安逸得多了,当地的土人,可能连铁器都还没玩熟练呢,到了那里,还不是大杀四方?陛下当然也不希望,宁王到了吕宋打不开局面吧。” “另一方面,他们靠这确实是打开了局面,可与此同时,他们对鸟铳的依赖却加深了!鸟铳这东西,对后勤的要求极高,大量的火药损耗,还有大量的弹丸,需求极大。如此一来,他们就需要我大明源源不断地供应,如此一来,他们对大明的依赖也就更深。” “而一旦断了供应,那么他们在吕宋的优势也就可能降低了,毕竟……他们的优势是新式的火器,可劣势却是人力,从兵法上来说,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们身上。只有维持与陛下的宗藩关系,牢牢的绑在我大明身上,他们才可维持在吕宋的存在。” “除此之外,为了得到更多的鸟铳,以及弹药,他们就必须得想尽办法弄银子!银子从何而来呢?除了在本地开采,另一方面,怕是要将源源不断的吕宋物资装上船,送至我大明来兑换银子,再用银子,购置更多的武器。” “如此一来,表面上好像陛下给了他们更多诸侯一般的大权,犹如当年周王约束天下诸侯一般,予以他们土地、人口、军队、刑律,可实际上……他们却再也离不开朝廷,自此之后,才可死心塌地,永为我大明藩屏!” “所以在臣看来,天子与诸侯之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单靠所谓的律令、宗法和血缘,是无法令他们永远臣服的,必须要在经济上,彻底驾驭他们,那么即便他们在数千里之外,朝廷对他们的控制鞭长莫及,也绝不担心,他们滋生异心。” 朱棣听罢,心中怦然一动,目光炯炯地看着张安世道:“这般说来,并非没有道理,倒是朕……想岔了,你这家伙,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倒是不少。” 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