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深深地看他一眼:“到时你随我同去,我保你一世富贵。你放心,我早已布置好了,这不过是一条后路而已,现在还未必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书吏道:“是。” …… 宫中。 有人火速地进入了文楼。 片刻之后,那文楼之中,突然有杯盏摔落的声音。 随即,又传出了一句话:“是朕害死了张安世啊。” 而后,又一句话道:“来人……召五军都督府众将。” …… 从文楼里,两个人悻悻然地告辞而出。 一个是姚广孝。 另一个是金忠。 站在文楼外,姚广孝平和地道:“阿弥陀佛,太惨了,不知安南侯是否也能烧出舍利。” 金忠瞪他一眼道:“你这和尚,没有同理之心。” 姚广孝道:“你确定张安世死了吗?你哪一只眼睛看到了?” 金忠此时微笑起来:“是啊,我怀疑没死,不过陛下……方才……” “关心则乱。”姚广孝也微微一笑,道:“陛下的性子本就急,脾气也暴躁,这个时候,岂会有其他的念头?” 金忠点头:“是啊……你说若是张安世没死,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姚广孝却是盯着他道:“金公,这不会是你教他的馊主意吧?” 金忠急了:“姚和尚,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一向嘴风很紧,从不出去胡言乱语。” 姚广孝道:“那就怪了,这个小子……他怎么这么能折腾。哎……这样的人一定烧不出舍利,他若是能烧出舍利,贫僧这舍利烧出来也没意思。” 金忠道:“姚和尚能不能别老是想着舍利的事!你看……此事……” 姚广孝抬眸道:“别人的事,关贫僧什么事!他升官发财的时候,也没我的份呢!现在他疑似被烧死了,我还要跟着去哭丧不成?算了,给他念经超度一下吧,也算给贫僧积一点功德。金公从前不是很擅长招魂吗?张家办丧事,我们去吃席的时候,你可以露一手……” 金忠却低垂着头,道:“说起来,这张安世,也真是够狠的。” 说罢,二人随即各有心事,彼此无话。 …… 内千户所里。 陈礼召集了上上下下所有人。 却没有过多啰嗦什么,只是红着眼睛,按刀道:“事情都听说了吧?内千户所……肯定完了。可你们想想,当初侯爷是怎么对我们的?今日,咱们啥也别干,只一件事……报仇!” 这内校尉们一个个冷漠以对,木着脸。 “出击。” “喏。” 众人轰然应诺。 …… 模范营。 哗啦啦的人马一身甲胄开始出营,争先恐后。 一个名册已落在了朱勇的手里,他居然出奇的平静,直接将名册一撕为三,分头交给张軏和丘松一份。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张軏和丘松没有回应。 却各自迅速地骑上马。 “第一队随我来。” “第二队……” …… 位于钟山的一处宅邸里,此间的主人本是富户,只是后来这富户却被人污为谋逆,一家数十口,统统进了诏狱。 很快,这座宅邸便有了新的主人,乃是北镇抚司镇抚庞瑛。 庞瑛依然还不知足,迅速的在此占据了附近的田地,如今这一片山麓的脚下,田连阡陌,尽为庞家的土地。 在京城,庞瑛敢于如此,是因为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平日里在京城里行事跋扈,只要不是宫中的贵人,纪纲行事可谓是骄横至极。 纪纲这两年,曾矫旨下盐场取盐数百万斤,夺官船运输,将这些银子尽入私囊。又构陷富商上百家,夺其资为己有。还曾阉割良家幼童数百人,服侍左右。 更嚣张的是,纪纲和阳武侯薛禄曾为争夺一名美色女道士,那薛禄被纪纲直接用铁瓜打破脑裂,差点死掉。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