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牛倌尴尬地道:“俺婆娘在纺织作坊做工,我自个儿也要东奔西跑,孩子不大,留在家里也教人担心,何况……小学堂那边,官府鼓励孩子读书,若是入学,每月可领三十斤米,这虽也不多,缴了学费,其实养这孩子读书也不容易。可是呢……这大字不识的,只能像俺这样的做苦力,可若是读了书,哪怕将来差事辛苦,可收入却能有俺这样的人苦力人一倍以上。” “县里的教谕,还有那乡下的文吏到处都跟人讲,说是事半功倍,读了书将来能过好日子,俺这粗汉,穷也就穷一点,可既缴得起学费,勉强能供得起,总希望孩子将来能比俺有出息,不是?” 朱椿颔首点头。 刘德生一脸不屑地与身边的刘广进低声嘀咕道:“以利诱人,哎……读书本是修身养性,奔着银子去读书,这能教出什么?” 刘广进尴尬一笑,没回应。 朱椿瞥了刘德生一眼。 随即,这朱椿便对那牛倌道:“能读书,终究是好事。” 牛倌道:“先生想来是饱读诗书之人,莫不是此番也要去太平府做教书先生吗?” 这牛倌一说到教书先生四字,却是一副钦佩的样子,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朱椿微微一笑:“是。” “呀。”牛倌忙道:“失敬,失敬。” 朱椿道:“不过我才疏学浅,只怕也教不了什么。” “这是哪里话!”牛倌道:“在咱们太平府……” 他说到太平府的时候,声音高亢一些,显得极骄傲的样子:“听闻各处学堂,都在招募教书的先生,官府给钱粮……” “官府给钱粮?”朱椿更为诧异。 “您这是不知?”牛倌道:“太平府上上下下,招募的教书先生有数千人,为了招募,可是大费周章,在太平府,教书先生也是文吏的待遇。” “文吏……”朱椿哑然失笑。 他无法理解教书的读书人,竟是和贱吏一个待遇。 就这……却还好像什么了不得的事。 只可惜……此时船到了一处渡口,显然这已是太平府的地界了。 那船夫吆喝着:“许家渡到了。” 几个人零星下船,又有几个人登船上来。 这上船的船客,多是布衣,不过他们身上的衣衫显然都比船上的不少人干净整洁,而且虽非新裁剪的衣衫,却并不破旧。 与这广德州来的,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模样,却好像两个模样。 最重要的是,这几个人气色饱满,哪怕他们皮肤好像晒得黝黑,精神面貌却与广德州来的人迥异。 朱椿又陷入了沉思,接下来,渡船顺流而下,朱椿一言不发,他看着徐徐在两岸一晃而过的稻田若有所思。 …… 紫禁城里。 此时,亦失哈脚步匆匆地抵达了文楼。 “陛下。” 朱棣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何事?” 亦失哈的脸色显得有点难看,道:“陛下,出事了。” “出事?”朱棣下意识地紧锁眉头。 这些日子,他心情都很糟糕,此时又听出事,便气不打一处来。 深吸一口气,才道:“又是何事?” 亦失哈焦急地道:“蜀王殿下,不知所踪。” 朱棣直接豁然而起,惊道:“这如何可能?” 亦失哈苦笑道:“奴婢起初也觉得匪夷所思,他最后一次,是在广德州的一处驿站,照理来说,两天之前,从那驿站出发,这个时候,早该进京了。” “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