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疾首啊!”朱棣感慨地道:“朕尝对人言,孝乃人之根本,父对子有舐犊之情,子对父更需时刻感念养育之恩。若是人无孝念,与禽兽何异。宣教乃是天下最紧要的事,是以我大明才于天下各府县广置学官,负责宣教事宜。” “张卿上书曾言,天下四夷不服王化,其根本就在于不知孝顺为何物,以至与禽兽无异,我大明要与之善处,便当宣扬礼义,广推忠孝节义,这些话说的很好嘛,现在正是儒生们效力的时候了,读书人岂可对此抗拒?” “就这样罢,此事不需再议!张卿一定要周全的处置好此事,过几日,再上奏来,朕要知道结果。” 说罢,再不看众臣反应,直接遣散了众臣。 张安世出了文楼,便大喇喇地寻刘观,当着退散的众臣之面,一脸坦然地道:“刘公,不妨先去南镇抚司,陛下既有旨,那么还请刘公辛苦一些。” 刘观捋须,微笑着道:“好的,好的。” 一旁众臣,默默低头而去,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这等事,听了痛心,还不如不听呢! 刘观则跟着张安世的脚步,一边走,一边道:“读书人没有受苦吧。” 张安世道:“应该不会吧。” 刘观道:“这便好,这便好,我去探望一下,如此,朝廷和老夫都可放心了。” 张安世道:“那就辛劳刘公了。” “哪里敢称辛苦呢。”刘观笑吟吟地道。 张安世与刘观出宫,当下便登上马车,在护卫的扈从之下,直奔锦衣卫。 这些读书人,并没有关在诏狱之中,这也是张安世的吩咐,人家又不是钦犯,把人关进诏狱,这不是将人当罪犯看待吗? 可若是关在其他地方,比如说栖霞的千户所里,那就不算是罪犯了。 张安世下了马车,便领着刘观进入千户所。 千户早听到消息,忙是来迎,张安世只朝他点点头道:“人都在何处?” 这千户朝刘观瞥了一眼。 张安世则道:“这是礼部的刘部堂,是自己人。” 刘观尴尬地笑,他的笑有点僵硬,他虽然喜欢勾兑,但是也不至于和锦衣卫当一家人,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天下读书人都要骂他烂屁股? 这千户却是会意,便当先领路。 这千户所有房间相连,还未走进去,便听里头有人大声哀嚎:“学生愿去天竺,学生愿去天竺……” 刘观只听得头皮发麻,却依旧装作微笑的模样,平静地跟着张安世。 到了那穿出哀嚎的房间外头,张安世指了指里头道:“刘公,不妨进去看一看这读书人为何嚎叫?” 而此时,里头的人依旧在惨叫:“啊……啊……啊……学生是自愿的,自愿的……绝无怨言……” 刘观只僵在原地,脸上的微笑越发的僵硬,见张安世立在一旁,含笑地看着他。 只是这笑容,让刘观突觉得如芒在背,他却依旧微笑道:“此书生,倒是颇为忠孝。在殿下的感化之下,能幡然悔悟,真乃儒门大幸。” 张安世很是随和地道:“走,进去里头说。” 刘观却忙摇头道:“算啦,老夫平日里吃斋,见不得血……不,老夫以为……还是让书生们好生地悔悟吧,老夫只看一看数目。” “看数目?”张安世今天倒是好说话,立即对一旁的人道:“来人,给刘公安排。” 说着,刘观便很快又到了千户所的大堂。 再听不到那些刺耳的嚎叫,这让刘观的心里稍安,落座之后,那千户便程上了数目来。 刘观低头看着,口里喃喃地道:“总计三百七十二人,是不是多了一些……” 张安世道:“我还嫌少呢,现在正在教他们拉自己的一些同乡、同年一起入伙。你也知道,教化这等事,可是马虎不得,人少了,散于四海,便如一捧泥沙入那汪洋大海,实在是杯水车薪。锦衣卫这边,预定的员额是万人。” 刘观听罢,整个人顿时不寒而栗,却笑了笑道:“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万人是不是太多了?依老夫看,有个七八千,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