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愉依旧微笑。 吴同等人都看着马愉,期盼他的回答。 事实上,关于马愉的事,众说纷纭,读书人私下里也有自己的解读,只是不便当面去问罢了。 终于,马愉道:“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读书人是含蓄的,一般情况,断不会直截了当。 马愉这一句感慨,却又需众人各自解读了。 不过大多数人,却还是给马愉投以了同情之色。 这样的人,本该平步青云,封侯拜相,只可惜遭遇了这样的世道,所以才如此吧。 他的内心之中,一定有其苦痛之处,这难言之隐,想言又不能言,很教人同情。 要不然,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当官吗?最后又怎么连官都不做了呢? 马愉微笑道:“至于从商,倒也不是迫不得已,只是总有人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实在教人难以苟同。” 顿了顿,他接着道:“马某读书无数,不自谦的说一句,也算是满腹经纶,难道马某会不如商贾吗?这样做,也是教人看看,读书人就算经营其他的生业,也照样比人强的。这读书明志,读书明理,却非虚言。” 众人听罢,气氛似乎渐渐轻松起来,甚至一个个纷纷笑起来,尤其是吴同,为了缓解尴尬,吴同道:“贤弟所言,真是至理。” 马愉又道:“就说这船行的买卖吧,两三年前,马某不过区区千两银子,可如今呢?却是日进金斗。一年下来,随随便便,营业所得,所经马某手里的,就是数十上百万两纹银。” “当初……与马某一道投了这船行的人,个个身价上涨了百倍,十两变成一千两,百两变成万两纹银。就凭这些,就足以让那些人,再不敢小视天下读书人了。” 马愉谈及的乃是营业额,却没有涉及到毛利和纯利。 因而百万两纹银,是足以让人倒吸凉气的。 吴同忍不住惊讶道:“贤弟,这经营船行,何以有如此的暴利?” 马愉道:“其实简单,这其实和耕地一样,有了土地,就可让人去耕种,就有收获,就有租收,因而,慢慢便可积累家业。这船行也是一样,不过,船行的根本就在于船,这海船,就相当于是耕地一样,靠着互通有无,便可挣来银子。” 这一下子,大家就好理解了。 于是纷纷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原来竟是如此,什么买卖,不也和收租金差不多嘛?这个我也懂。 可马愉眸光一闪,却是含笑道:“只不过,也有不同。” 吴同甚是好奇地道:“愿闻其详。” 马愉道:“天下的耕地,千千万万,区区一县之地,就有耕地万顷,拥有大量土地者,数不胜数,人人都以耕种为业,所得之粮,更是无以数计了。可海船不同,天下持有海船者,有几何呢?能拥有船队者,又有几何呢?” “不说其他,单说有百艘海船的商行,就现在而言,全天下,也不过区区七八家而已,因而,此等互通有无的暴利,虽是天下人都垂涎,可实际上,只操持于这七八家船业之手。” 马愉又道:“就好像,天下的耕地,不过区区十万顷,可拥有万顷田地者,只有这七八家,那么……敢问诸君,这七八家有万顷良田者,会是什么身价呢?” 众人听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若不是因为他们语言太过贫乏,此时只怕都要惊呼一声卧槽了。 这个理……他们也懂啊。 垄断一个营生嘛,这不就等于灾年,只有你家囤了粮嘛? 原来……所谓的船业买卖……就是拿田放租,可怕的是,这种土地的经营里头,最大的利好就是,只要你囤着粮,年年都的大灾年。 这里的不少人忍不住在无形中对马愉佩服起来。难怪这马愉的买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