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不愿做伤你之事,这句话,你永远都可以相信。” 赵临鸢没说话,望了对方片刻,终是冷情地别过了目。 那两双相互错开的眼,在瑟瑟的风中,再没有了相视的余地。 第39章 39.问春风:两姓之姻、一堂缔约。 婚者,两姓之姻、一堂缔约也。 三月初七,为萧王褚瑟与昭云国公主赵临鸢大婚之日。 是日,桃花灼灼,满目红妆,二人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昭明帝端坐于殿首,龙袍金冠,神情庄重,眼神将堂上众人粗略一扫,目光落在太子那处时,停顿了片刻,终是无奈一叹,又看向了红袍在身的萧王,露出耐人寻味的一丝淡笑。 岳皇后已入冷宫,萧王的生母无人敢问,此刻坐于昭明帝身旁的,是最受圣心蒙眷的宣贵妃。陛下的立后诏书虽迟迟未下,但他的心思无人不晓,众人便都默认了宣贵妃为后宫之主。 昭明帝瞧向太子的惋憾目光隐隐落在宣贵妃的眼中,换得贵妃娘娘不动声色的隐笑,心中十分满意。她将暗藏深意的眼神往既定的方向投去,恰与褚离歌的视线对上,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这对得势的母子之间悄然达成。 奏乐起,赵临鸢在喜娘的搀扶下,身形掠过云云目光,一步一步走在艳艳红光中,头顶凤冠,珠帘垂下,将她惊为天人的美貌依稀遮掩。 她垂首望向脚下的朱红地毯,一径铺展向前,引她走向未知的前路。 宾客之中,杜卿恒的目光落在赵临鸢铺展于地、在他眼前缓缓滑过的一袭红妆上,他本就作为送亲使来到相朝,如今亲见公主出嫁,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 他不禁在想,若她所嫁之人还是太子,往后的日子会不会更好过一些。 在杜卿恒的私心里,赵临鸢若嫁予褚萧,那么余生便只管沿着本就为她铺好的太子妃之路走下去就好,岳皇后虽失了圣心,但太子的东宫之位还在,况且褚萧对她有情,至少不会伤及她的性命。她或许心中有憾,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太多不可预见的危险。 可如今,她从风云里来,又到风云里去,看似不动声色中,已全然卷进了朝局是非里。 他心下一叹,不知在这场被相朝众人和昭云国二王敌视的婚姻之后,等待赵临鸢的将是怎样的局面。 而与杜卿恒并肩站立的扶欢自然不会去关心赵临鸢的死活,她的目光则始终落在新郎褚瑟的身上。 奏乐和鸣,尽是喜庆,满庭道贺声中,那个沉默的女子仿佛看到了她及笄那一年,看到了她初见三殿下的那一日。 那一年,褚萧被立为太子,褚离歌被封为翊王,褚瑟还只是一个总被人遗忘的三殿下。 那一日,褚离歌对她说:“褚萧手段在明,无须忌惮,但褚瑟手段在暗,必要提防。” 彼时的扶欢便是这样,带着懵懂的认知,来到了褚瑟的身旁。 寥落的西椋宫里,少年殿下将那懵懂的少女领入内殿,扶欢跟在褚瑟的身后,看着他垂落在背柔而黑的发,看着他立在风中清瘦似竹的背影,看着他坚定地带着自己走入那一座宫殿,走进他的人生…… 西椋宫中花影残落,却有许多仙人掌执拗地生存着,那时候的扶欢不善打理花草,褚瑟便握住她的手,将每一个细节都教给她。 扶欢总在不经意间瞧见,三殿下那双修长却枯瘦的手时常划过仙人掌尖锐的刺,换得手心的一道道血痕,她的手却只能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发出惊扰殿下的声音。 后来她问他,仙人掌总会伤了他,他为何还要护着它,褚瑟说:“仙人掌虽然会伤人,但是它顽强地活着,从不弃它的主人而去,比起这份虔诚的守护,区区喂养它的鲜血又算得了什么。” 听了那样的话,扶欢的眸子微微酸软。 原来那个不怕流血的少年殿下,会这么害怕身边的人与事终会离开他。他是那么孤独,就像那座西椋宫一样孤独。 她看着他,心疼他、亲近他、陪伴他、守护他……最后,爱着他。 可这皇宫里的事哪里能像她想的这样纯粹,她如此轻易便爱上的一个人,其实早在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看穿了她的身后人,此后种种,不过是伪装,不过是算计,不过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罢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