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件事。 他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可在这件事上,她却未曾考虑过他。 想到这里,赵临鸢垂下眼眸,咬着唇,心有愧意,却不知从何开口。 褚瑟发现赵临鸢落在了自己身后,于是停下步子,回头望了望她,瞧见她的出神,当即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但褚瑟并没有让她继续这么想t?下去,他走回到她的身前,双手托起她的面庞,用一双幽黑灵润的眸子望着她道:“你是不是欲责备我未事先告知于你?从前,这些大事我都与你商量,可这一次为夫擅作主张,可是惹得夫人心中不悦了?” 赵临鸢笑一声,听出他是在宽慰自己,便顺了他的意,笑开了心结,“夫君自是能够独当一面,这日后啊,凡事皆可擅作主张,鸢儿可不敢再造次出主意了。” 褚瑟又拉起她的手往前走,两个人的步伐慵懒又散漫,像极了一对在市井生活了很多年的寻常百姓。 他边走边说:“这可不行,夫人聪慧,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岂有不替为夫分忧之理?以后啊,依旧是大事小事全凭夫人论断。” 听了这话,赵临鸢突然顿步。 她曾经和他说过以后,他如今也和她说了以后,可他们的以后,究竟在何处…… 赵临鸢站在原地,忽然恍惚地笑了笑,抬起眼,看向了无垠的天际。 这一次,褚瑟没有回身,没有再牵起她的手,没有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他同样立在原地,和身后的赵临鸢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那距离却似生与死的鸿沟那般绵长,无法逾越。 他不敢回头,不敢再看身后人,只是长长久久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垂在腰侧的手,不受控地握起了拳。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命运待他如此凉薄。 从前,他饱受皇族漠视,受尽群臣冷眼,更不可挽回母亲的死亡,但他从来便知道要去寻求出路,要逆流而上,他从来没有怨过命运待他不公。 可这一次,他竟觉得命运当真待他不公,他才知道何为人不可胜天,何为万般终难求。 当赵临鸢将怅惘的目光从天际收回的时候,却看见褚瑟在她身前一丈远,留给了她一个无限凄凉的身影。 她心下不忍,但仍极力克制住难过的思绪,在他的身后笑着逗他道:“夫君这般不悦,可是不满我昭云国的好风光?” 这一刻,褚瑟再难克制胸中的酸楚,骤然回过身,将赵临鸢狠狠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眼中有泪,心中有怨,欲怪上苍,欲怒命运,但他知道,怨天尤人从来不是鸢儿愿意看到的模样,他便只能忍着。 他忍了很久,最终只能咬牙切齿,用一句祸水东引的话,狠狠发泄了心中不快。 “杜卿恒这个废物,说了要去寻解药的,解药呢?!” “……”赵临鸢当真被他逗笑了,多少的遗憾和不甘,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至少,他们还有此刻能相守。 她踮起脚尖,缓缓拖起褚瑟的面庞,轻轻为他擦掉面上的水泽,有心疼,有不舍,却也有知足,和释然。 “傻瓜,我会一直都陪着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鸢儿,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天地之间,夕阳之下,一双男女彼此相拥,缓缓笑开。 他们不敢奢望来生相守,但仍感恩今生相遇,直到生命的终结。 * 与此同时,在一家客栈中,窗沿打开,一双男女透过窗台,俯眼望着在长街上彼此相拥的那两个人。 女子面上温柔地笑开,为他们的相守感到庆幸,同时也放过了自己爱而不得的那颗心。 可那男子面上却挂着一脸的愤慨和委屈,仿佛下一刻就要提刀杀了谁似的。 忽然“啪嗒”一声,窗台被杜卿恒狠狠关上,扶欢便瞧不见街上的褚瑟与赵临鸢了。 杜卿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