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时慢条斯理地用衣角擦拭手术刀上沾染的血迹,丝毫不惧对方手里的枪,长腿一迈,踢掉他的枪,“正好我这里还需要实验体,你看起来很适合。” 话音刚落,络腮胡又哀嚎一声,手腕的筋竟被他生生割断,从此再也无法使用双手。 “啧。” 鲜血蔓延至脚边,他嫌恶地后退半步,转头想继续未完成的实验,后颈突然一痛,闷哼一声险些没有站稳。 “混蛋!” 不知道周婷用了什么办法从解剖台上挣脱,捡到血泊里那人的棒球棍,狠狠往他后颈来了一闷棍。 徐嘉时微微讶异她竟然能挣脱束缚,眼里掠过一抹兴味,低笑着踩过满地的鲜血走到她面前,“倒是小看你了,周婷。” 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明明声线温和,她却莫名觉得可怕,捏紧棒球棍不断后退,直到被他逼至角落无处可逃。 清隽的面孔与镜片都溅上那两人的血,他混不在意,随手蹭掉嘴角沾染的血迹,低头将她困在小小角落。 周婷从未如此害怕过一个人,即便是李家的三兄弟也没有这样打从心底惧怕。 徐嘉时,他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原来你是这么挣脱束缚的。” 他声线淡淡,用力攥紧她用力挣脱束缚后磨烂的手腕。 “嘶...” 手里的棒球棍掉地,周婷疼得脸色发白,豆大的冷汗从发缝滴落。 不行,她必须要离开这里,无论用什么办法! 想要活命的念头催生出她的潜能,脑袋重重撞上他的鼻梁,趁他吃疼松懈之际,逃向敞开的实验室大门。 “你想逃去哪儿?” 徐嘉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周婷猛地后退两步,不想脚下一滑,摔进血泊里,浑身狼狈。 完了,完了。 她想。 二人缓慢靠近血泊里的人,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徐嘉玉俯视着血泊里狼狈的她。 鲜血染红洁白的白大褂,细长雪白的双腿交迭蜷缩着,脸上表情又那么惊恐,如同他当年第一次将要解剖的兔子,雪白的身体颤抖着,看起来多么可怜,可怜到他想...好好折磨。 周婷在血泊里摸索,当她摸到熟悉的坚硬物体,迅速将子弹上膛,对准徐嘉玉身后的墙开了一枪。 砰— 滚烫的子弹险险擦过颧骨的皮肤,强烈的痛感通过神经传递到大脑,他回过神,指腹抹过伤口,涌出的温热液体是他的血。 “再靠近一步,下一枚子弹打中的就不是那面墙,而是你的心脏。” 她扣紧枪环,只要他们当中任何一人想再靠近,子弹就会准确射进徐嘉玉的心脏,她想,徐嘉时绝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徐嘉时蹙眉,望向徐嘉玉,“哥,让她...” “你不敢开枪。” 笃定的话语让周婷感到困惑。 不敢?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不敢开枪? “哦?是吗?” 想到A市变成现在这样也有这兄弟俩的‘功劳’,并且试图将新研发的病毒注射到她身体里,她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 砰— 一发子弹准确射进他的小腿,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狭长的眼藏于凌乱的发丝间,望向她时,眼里隐含幽微的光。 “哥!” 不等徐嘉时两人横加阻拦,周婷已然狂奔离开,大声唤来徐嘉时房间里的石头,也顾不上找回自己丢失的物资,开着闯入者的车彻底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哥。” 徐嘉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激怒周婷,还白白挨了一枪。 “老弟。” 徐嘉玉被他搀扶着靠在解剖台,眼底迸发着病态的疯狂,他想要周婷,将她困在身边日日用他自己的方式折磨她。 “哥,太晚了。” 他无奈扶额。 “不,不晚。” 徐嘉玉咧开沾染血迹的薄唇,眼眸横生痴狂。 周婷,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啊嚏!” 驾驶位上的周婷狠狠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放缓车速,“石头,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她摸摸石头毛绒绒的脑袋,又去戳它这几天日渐圆润的肚皮,“看来他们对你还是挺好的。” 一想到那俩该死的家伙,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阵又一阵,连忙甩甩脑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别再想他们了。” “啊!我的对讲机!” 车开远,周婷才想起自己的对讲机还在那两人手里。 “完了,之后我该怎么跟贺胤联系?” “...算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再回去了,未来能不能再遇到就看运气了。” 她喃喃道,收敛那些无用的情绪重新发动汽车,扬长而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