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混杂,你也当心些,寻常外出,定要在里面穿铁甲。” “好。”李跃点头答应了。 崔瑾穿了一身破烂衣服,又在脸上涂了些血和泥,意味深长道:“三弟既然胸有大志,不可为情义所累。” 没等李跃回答,便转身而去。 李跃却愣在原地,也不知最后这句是说他,还是说山上。 黑云山这种模式很难发展壮大。 山头太多,各怀心思。 其实当年李矩走的差不多是同样的路数,吞并、联合,却没有融合,麾下诸将各有部众,弄到最后部下要投仇敌石勒,他完全控制不住。 而他的失败,也是因为麾下将领擅自进攻,又擅自撤退,破坏了李矩的布置。 如果连他都走不通这条路,那么李跃就要好好思索一下黑云山的未来模式了。 望着崔瑾下山的背影渐渐消失,李跃回山去找薄武。 他跟李矩是同时代的人,或许知道更多的事情。 自从李跃当上寨主之后,薄武将乞活军大事小事扔给魏山,在山上过起了快活日子,收了三个小寡妇,每天有酒有肉,喝的晕乎乎的,居然长胖了不少。 不过李跃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一辈子打打杀杀,到了这把年纪,一卸下担子,别无所求了。 “李矩啊……可惜了。”薄武双颊带着些许酡红,两眼微醺。 但李跃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此等英雄豪杰,若不是江左小朝廷掣肘,未必会败给大胡。”薄武叉起一块肥肉送进嘴里。 “轩辕山会与我们结盟否?” “结盟?为何要结盟?”薄武咽下嘴里的东西,反问道。 这一问让李跃不知如何回答。 人家吃饱喝饱,又不是抵挡羯人的第一线,周围最大的隐患就是黑云山,为何要结盟? 就算结盟,也会时时刻刻防着黑云山这边…… 眼下的中原夹在羯赵和东晋之间,宛如一片黑暗丛林,乱世早就没了什么道义信誉。 “嗯,你先派细作过去,颇为高明,我还有一计,不知你愿不愿听?”薄武眯着的眼睛精光一闪。 这表情让李跃分不清他是醉了还是醒,“请叔父赐教。” 薄武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你姓李,李都督也姓李,轩辕山既然是李都督部众的后裔,干脆你冒充李都督之子,试一试轩辕山的反应,将来亦能以此号召司豫并三州,必有豪杰相应。” 李跃道:“李都督的家眷不是南下投奔建康了吗?” “你有所不知,据我们乞活军得来的消息,李都督有三子,长子次子南下,三子当时正在腹中,怀胎六甲,不便南下,江左亦非安稳之地,遂留在荥阳,准备南下安稳之后,再派人来接,然李都督于鲁阳坠崖而死,这对母子也就遗落在荥阳,轩辕山的旧部曾托我们乞活军代为寻找,只可惜正值石虎即位,兵荒马乱,大河南北尸山血海……” 薄武的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详细。 李跃思索了一阵,觉得倒也可行,“还是先探一探轩辕山的底再说。” 薄武笑道:“你倒谨慎。” 能不谨慎吗?都过去二十年了,寨主都不知道换了几茬了,还不知道人家认不认。 其二,李矩与羯赵有大仇,万一传入石虎耳中,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李矩的名头可以用,但不是现在。 需要一个时机。 辞别薄武,李跃回到住处。 斥候营走上正轨之后,已经不需李跃操心,天天跟山中野兽搏杀,战斗力也在飞速增长,在山林间如履平地,捕获的猎物越来越多。 除了供应斥候营和魏山、崔瑾的战兵,还能匀给孩童一些。 李跃遂将心思放在民务上。 山上一大半都是老弱妇孺,挤在矮小潮湿的房间里,蛇虫鼠蚁遍地爬,不少人都生病了。 李跃干脆集合青壮男女,伐木凿石造屋。 此举立即得到所有人的赞同,男女老少一起动手,在当初南山的战场上忙碌起来。 黑云山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山上有铁匠,也有木匠。 这年头的木匠铁匠就是后世的中科院院士…… 李跃直接将他们提为工头,各自领着六七百号人,分工明确。 四五千双手,伐木的伐木,凿石的凿石,旬日之间屋舍便拔地而起。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