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乙知道,沈铎寒想做的事,都会做到。那不仅仅是威胁,更是警告。 这段偷来的时光,终究是到头了。 半晌,萧乙颓然松开掐出红痕的手,恨恨地说:“我跟你走。” * 从西辽一路前往北浔,再从边关一路来到北郡城,走走停停又是一月余。 沈铎寒来时悄无声息,回宫路上倒是在民间传开了。说是新帝体恤民情,初上位之际便微服私访,心怀子民。 起初沈铎寒拉着萧乙共乘一架马车,夜间也共宿一室。萧乙反抗得厉害,一碰面就出手,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 这样一来,就变成沈铎寒乘坐马车,萧乙驾马随行,晚间也分开两室,各睡各的。 就这么沉默地度过几日后,忽然有一日,萧乙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沈铎寒把人抱上马车时才发现,这少年瘦了许多,轻了许多,后背的肩胛骨都有些硌手。 把随风唤来问了几句,才知道萧乙这几日吃得很少,白日赶路劳累一番,晚间又睡得很少,人就这么一天天消沉下去。 再往后,直到回皇宫,沈铎寒都把人牢牢看在身边。可渐渐的,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萧乙变得愈发沉默,甚至不再和沈铎寒动手。 绝大多数时间里,他都静静看着窗外,不言不语。吃饭照样吃,睡觉照样躺在床上,可是他的身上,却逐渐失去了活力。 待到十月回宫的时候,天气转凉,碧溪宫的繁花绿叶也卷了黄边儿。 沈铎寒叫来章江,给萧乙看看身体。 那是一个还算明媚的午后,章太医提着他的医药箱,再次来到这座宫殿之外。 看守的侍卫较之前多了许多,将整个碧溪宫围了一圈。章江进去前,甚至连医药箱都被侍卫里里外外搜寻一番。 殿内四处无人,章江被随风领着到了院中,远远看到萧乙半躺在藤椅上。 少年身上裹了一条薄毯,似是在小憩。等章江走近些,他缓缓睁开眼,微微扯了一个笑:“章太医。” 章江定定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一步。两个多月的时间未见,少年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明明在笑,可那双好看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神采,整个人就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瓷人,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公子。”章江慢慢走了过去,在他身旁的竹椅上坐下,“臣来替公子把脉。” “好。”萧乙从薄毯下伸出手来。章江把上皓白纤细的腕间,眉头越拧越深。 待把完脉,章江没有离开,而是先让随风退下。 只剩下二人时,他轻声问道:“公子思忧过度,是因为再次回到皇宫之中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