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道:“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今天是立春,多好的兆头,你我有缘呀。” 白燕挑眉道:“好像我才是摆摊算命的那个吧?有没有缘分,你说了算吗?” 柳扶风哈哈笑着挠了挠鼻尖,眼睛瞟到不远处的小摊,忽然站起来: “白燕姐姐稍等,帮我看一下摊位哦。” 白燕毫不意外地看他急匆匆地跑了,收拾了碗筷便又闭上了眼睛。说来也怪,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在这里坐了三天都没什么客人,里头有来调戏小姑娘的,还有觉得算出来的结果不好不给钱的;今天这一大早上居然来了正经客人,是个皮肤黝黑、束了条马尾辫的高个子青年男人,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要她给自己算算回家的路好不好走。 这二十年来,附近的路一直都有人修,有时候是官兵,有时候是官家出钱请的平头百姓,不至于处处青砖石板,至少主干道都是平直开阔且结实可靠的,加上新式大车,各地之间的交流都方便了不少。只是从五十年前开始,临安国便多有天灾地动,有些人一觉醒来家门口多了一座郁郁青青的高峰,有些人干完农活田地大了一倍,平地起高山、沧海变桑田的事不知什么时候眨眼间就发生了;最惨烈的就是二十年前的“双江改道”,如今温驯地环绕着临安国的白龙江和黑龙江生生吞没了十数座大城,直到今天连片衣角都没吐出来过。 柳扶风出生的那一年还有过“日月同归”的怪事,天上的太阳星星月亮一下子全不见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又全部同时出现,如此循环往复了整整一日。在刚开始的那一个时辰的黑暗里,不少人摔伤磕伤,本地也有听说死了人的,后面就好了一些。除去这两件大事,其他的地貌变化也相当频繁,因此大多数人都有每年每节定期祭祀、出远门前找人算卦的习惯。 那青年青衫磊落,明眸皓齿之间透着诚挚,又不失少年人的灵动狡黠,显然家世不错。白燕给他算卦,第一回算出来是需卦六四,还没解卦,人就说不吉利,叫她再算一次。白燕便觉得这个事儿精大概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才沦落到来找她算命的,但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白燕也是真的想要这锭银子。 因此第二回,白燕给出的是需卦九五,那人似乎只听了个“……酒食,贞吉”就乐颠颠地丢下银子买酒去了。 黝黑青年前脚刚走,柳扶风就回来了。男孩搓搓手,递过来一条宽而薄的黑色绸布,指指她的额头,道:“我跟我爸学过点医理,感觉你不像是受伤了,那可能是不想给人看吧。我瞧你那条带子要断了,趁现在人少,可以换条新的。” 白燕看起来很是感动,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