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云枝称呼严佑为姑爷,私下里依旧叫他严二公子。 姜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动作并无慵懒之意,更偏向于热身准备,她发出诚挚的邀请,“我想跳舞,你要看吗?” “跳舞?”云枝有些好奇。 “对。”姜落说着转了一个圈,裙摆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裙褶层层跌落,修饰着舞者的曼妙身姿。 舞步轻盈,摇曳生姿,模糊不清的只有地上的影子。 严佑是在三天后回来的,人还没见到姜落,先从柳嬷嬷口中听说了偷东西的事。来不及修整仪容,他便火急火燎地去往了姜落的院子。 “夫人——”人刚踏进院门口,就情不自禁先喊上一声,黑色的长靴擦过路边的小草,发出一串细碎响动。 风起而催动轻纱,院子里罕见地出现这样急切的脚步声。 “你的伤势如何——”人未至而声先到,姜落未曾想过再见面时会见到这样的严佑。 面色担忧,小心着急,竟冲淡了几分原有的书卷气。 哦,不对。那叫失态。 严佑没有与她对视,目光全部在她的额头上左瞄右晃的,来回两三遍才终于确定了目标,落下视线。那里还有肿着的迹象,包扎上的纱布微微隆起一个鼓包,证明它的存在。 严佑抬手又收回来,他很想看纱布下面的伤口到底恢复得如何,又知道这药还敷着,不可轻易揭下。 “严佑?”姜落诧异抬头,手上揉脚的动作还没有停下,略有些心虚地收回手,“你怎么来了。”语气平静,隐约夹杂着一丝埋怨。 现在的严佑可以不和她睡一间房,不必像婚期时那样,她会有更多的私人空间,避免接触的同时,也少了暴露的风险。 她回答刚刚那句话,“已经用过药了。” 严佑一门心思放在她的伤口上,没有多去细究,只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作仰望姿势,“还疼不疼。” “也没多疼。板砖打人不疼的。”两句话紧密贴合,语气笃定,几乎是不带缝隙的相加。话落之际,滴滴点点的雨打在屋檐上,屋外接上密密麻麻的雨声,大部分的雨随风倾斜,被卷落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让那冷气直流。 很是应景。 姜落起身去关上窗户,被隔绝的雨声很闷,像在外覆盖上了一层鼓皮,少了些清脆。她刚要回头,身上已经落下了一层外套。陌生的温热覆盖在她的肌肤上,像是一片热气散落在她身体的各处,和熟悉的松木香一同,几乎是避无可避。她忍不住多眨了几下眼,确认这是否真实。 “我之前就发现。”严佑顺理成章地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你的身体总是很冷。” 如今四月,稍微快走几步路就能热和些,也是炭火盆显得多余的时候。 可她就像不曾被时令的温度眷顾过。 不仅如此,她还非常的“怕”冷。不然也不会对他戒备的同时,还会主动伸出手来。 “你等等。”严佑低头对着她的手呵气,翻出早些时候准备的炭火盆,准备生火,他悄悄欣慰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雨,自顾自地轻声说了一句,“可以留下了。” 他还没来得及拿出火钳,只是低头盯了一眼里面的煤炭便停下了动作,他发现那用量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还停留在他上次用时那样。严佑记得自己是交代过云枝的,从交代起的日子算来,这个放这儿起码有十天了。 “夫人,怎么不用这个取暖?” “……贵。”姜落下意识答了一句,抬头时只是摇摇头,“一时忘记了。” 严佑听到了,不太理解,却没有咂摸出个所以然来——沉家基业不像是白手起家。 “一时忘记……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习惯了。”严佑不禁皱起眉头,这类行为不是第一次了,“夫人,这不是个好习惯。” 他静静立在炭火盆旁,拉过一旁的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