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茶庄的时候,崔玖晔就给了他信号——这是个可以供他玩弄的女人,也就是说他和严家已经是撕破脸皮了。 也对,老皇帝马上就要死了,结果很快就见分晓。顾忌么,没有那么多了。 本来立夏那天就可以尝尝她的滋味如何,偏生让她给逃脱了,这次既然送上门来,那他就不客气了。 他从姜落身边擦身而过,弯腰低语,“能在茶庄逃走,证明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那就该晓得怎么做吧。” 韦皓跨步离去,背后用扇子扇的风吹到姜落的后颈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做的一切依旧是徒劳,即使……即使她拥有了“严家二少奶奶”的身份。 ——为什么?为什么她依旧没能救她?为什么啊? 茉莉说得对,她不该去找她,不该去打扰别人的新生活,她又自负起来了,对吧。 但再次遇到茉莉,她不可能不做任何事情。 她明明是想赎罪的。 而现在,她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公理,却似乎没人能给得起,甚至还需要她付出不该有的代价。 这场骗局不会给她任何回应,只会嘲笑她不自量力。 姜落忽然笑了一声,笑声惨淡凄凉,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她忽然想通了——自己早就该下地狱了。 只是半个身体掉在悬崖外面的时候,很幸运地被人拉了一把,结局依旧。 后半截回去的路她不知道是怎么走的,步伐虚浮,只觉得意识飘向了很远的地方,整个人浑浑噩噩。 她找到了蒋蓉,在她面前跪下。 “我错了。” “对不起。” “真的错了。” 声音虚弱得像是自言自语,不是因为道歉虚伪,而是包含了太多悲苦而显得无力。蒋蓉还是听清了,她等着姜落的下文。 隔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求您,救她出来。” 一般说这种话的表情起码是哀求脆弱的,但姜落不是,那整理好的平淡模样像是在跟她说自己晚饭吃了什么一样。 不过是心死罢了。 她继续跪着,朝蒋蓉磕头。 “求您了,求您救她出来,我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看到她这个样子,蒋蓉又心软了,她当年求人的姿势,也是如此——她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吗?只不过是想帮助自己的朋友罢了。 识人不清和情谊可贵之间,没有谁能真的划清界限。 蒋蓉沉默着看她,姜落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座尘封多年的雕像。 她有些动摇,姜落真的做错了吗? 良久,蒋蓉答应了。她看向姜落的眼神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而是一种不忍。 呼啸的疾风,耳边的哀求,利落的鼓声——一切变得越来越淡。 茉莉还是被放出来了,只是韦皓依旧是嘲讽地看着她,对她的“成功”不以为意。 “你该庆幸,我至少给了你开口的机会。”那表情像在催促她感恩戴德。 心里有什么东西,平静又撕裂般地碎掉了。精神更加恍惚,所有声音慢慢听不见了,像是活在一副躯壳里—— 她与死亡的距离,只差被人发现。 姜落的表情很平静,与平时无异,甚至连藏着的空洞都异化成了平静。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又迈着步子向前了,这个动作的含义仅仅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天色。 带了点临终的意思,但没有任何喟叹伤感。 清风拂面,她感受不到任何的凉意——不仅是凉意,其他的知觉渐渐不再敏感。 有风。挺好。 漫天柳絮。也挺好。 ——都能助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