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又被骗着做了一晚上。 第二天睁眼时,只觉得全身像被车轮碾过一样,意识混沌不堪。唯独腿间的清凉感似曾相识,让人恍惚地以为是续集。 偏偏罪魁祸首神清气爽,就连自己的梳洗穿衣吃饭都是他服侍着。 “夫人不必担心,母亲那里不用请安了。”最后一勺小米粥喂完,严佑摸了摸她的额头,“今日想做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 严佑从她的疲惫倦怠的表情里已经知道了答案,“难得休沐日才能与夫人温存,这不能怪我,对吧?” “嗯。”姜落嗯了一声,不做辩驳,左右说不过他。 “我带你去晒晒太阳。”严佑将她抱起,放到院子外的躺椅上,又将一件薄披风盖在她身上,他自己端了个凳子坐在一旁,“近来手脚没那么冷了,也要注意着。” 他找了把团扇,轻轻为她扇着风,“这样也不会闷着。” 扇风拂面,枣树的叶子也动了动。 正值五月中旬,院子里的那颗枣树已经到了花期,花苞一粒粒的团在一起,像是几个小朋友围着分果子吃。花苞占据了大多数,同样的色系让它能更加方便地藏在树的后面,小部分开了花的,带出一点黄绿色点缀一番,并不显眼。 树影婆娑,光影斑驳。 院子,阳光,树,普通且常见。 ——也是她的家。 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院子里用桂花树压腿,她仍记得游席知第一次看她轻松劈叉的样子,眼里震惊之余带着兴奋,艳羡,和欣赏。小时候不懂,只知道那是一个自己看到就开心的表情。 她努力地练跳舞,期待着看到他的认可。跳得多了,师父说她只求其形而无其韵——姜落不懂,被骂了好几回。 后来微风吹过麦田,蝴蝶飞上花丛,她在田间自由地奔跑,跑着跑着便想跳起舞来。 翻滚的麦浪中,衣裙飞扬,翩跹而舞,少女在轻盈地绽放,绚烂而夺目。 “你想看我跳舞吗?”姜落偏过头去,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是自信而欣喜的从容。 侧过来的脸被阳光,分出一道阴影,一半对着他笑,另一半藏进光里。 虚幻着,看不清,只能知道眼睛在眨,让他忍不住微微前倾身体,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带过去一片阴影,便小心地退了回来。 团扇不动了,风也停了。 她坐在那里,般般入画,色彩斑斓。 晃动的只剩他的心。 “想。” 一句应答,像是滴答水声开启了动态的世界,燥热午后迎来了第一场自由呼吸的风,又或者,那一缕青丝终于拂过了他的手心。 他看到了她的自信和骄傲。 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他。 严佑似乎明白了姜落所说——即使你在我面前,我也依旧想你。 “想的。”他又轻轻答了一遍。 姜落将脸完全侧了过去,定定地望进他的眉眼——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从前,师娘教的诗只是诗,现在才觉得那份形容具象化了。 他的声音,动作,每每看向她的眼神,都是一滴晶莹的露珠,折射出剔透光亮,在清晨朦胧的雾气中悄悄落入心底的汪洋,日濡月染,猛然回头时,发现已经激起千层浪。 只是见到他,便心驰神往。 救不了啦。 姜落笑着将头偏了回去,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些。“你不会不想的。” 他问:“现在跳吗?那我为你吹笛奏乐好不好?” “今天不行。”她指了指自己的腰,调皮地笑起来,添了一分明艳光景里的生气。 严佑会心一笑,矮了身体略微靠近,看见姜落摊开掌心说,“牵着我吧。” 他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下意识单手搓了搓,才并了上去,慢慢伸展着,像是蔓延的藤蔓,缠着与她十指相扣。 她回握住,轻声问道,“第一次牵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他答,“面前的这个女孩,是我的夫人。” 姜落怔愣片刻,忽然释怀地笑了,可表情却是从委屈过渡而来,“果然是不一样的。” 严佑没听懂,只是更加疑惑地往前凑,下m.IYiguO.nEt